一百七十八、辛桥杀倭（1/2）

辛桥听到江万里呼声，百忙中向西边扫了一眼，立刻向江万里喊叫：“下手，一个别留！”手中长梭如鸡啄米，一口气刺出五十梭，将土鲁格那竹杆儿似的身躯逼退三步，然后一扭身，一阵风扑向那四个蒙面倭寇，土鲁格跟在后面刚追出两步，便被江万里横剑拦住，土鲁格一回手，从肥大的白袍下面取出一把像秤钩似的弯刀，刀尖和弯刃上都闪着青油油碧光，两只抠搂眼阴森森地冲着江万里直眨巴。

江万里冷眼一看，便知弯刀上淬有剧毒，从容笑笑说：“你这个混蛋，大约不知道我盟嫂是渭水一绝吧，你波斯的毒不过小巫见大巫。”

土鲁格光看见江万里嘴唇在动，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以为江万里懼怕他的毒刀，得意忘形，竟故意把手中那长约二尺的弯刀向江万里扬了扬，等到看清了江万里眼中那轻蔑地眼色，才怒吼一声挥刀向江万里攻去。

方才辛桥与土鲁格交手时，江万里约略看了两眼，已看出土鲁格所用乃反八卦的路子，手势步法处处反其道而行之，连拿刀都用左手，看似诡异莫测，其实脉络清晰，有规可循。江万里与辛桥授业之师虽异，但艺出同门，方才辛桥与土鲁格对敌不久曾说过一句话：“这怪物是以反为正，蒙人的玩艺儿。”江万里便已了然，如今一交手，便招招进逼，制敌机先。江万里的流云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暗藏太极生两仪玄机，嬗变不已，衍化无穷，一招得势，步步占先，土鲁格闪动身形连施杀招，始终挽回不了败势，急得他连声吼叫，如午夜狼嚎。

沈非关心两方面情势，更担心辛桥以一对四，不时向西面多看几眼。那些倭寇武功不见精妙，步法也似拙劣，一照面时辛桥展开轻功纵跳如飞，紧盯着一个狠打，逼得四个倭寇像走马灯来回直转，令不成夹击之势，反被辛桥趁机突袭刺伤两个人的肩股，倭寇见事不妙，叽哩哇啦鬼叫几声，四个人屁股对屁股，举刀脸朝外，翻动两眼，一动不动对着辛桥。辛桥围着四个人转了一圈儿，找不到下手的空隙，忽然收了长梭，站在两丈以外双手齐扬，半空中立即响起嗡嗡声音，沈非方才看见过的那些小黑点，又蝗虫似的漫天飞舞起来。倭寇们都没见过这东西，四个人挤在一起闪躲不灵，转眼间便分成四零五落，各自为战。这次由于为时较久，沈非逐渐看清了辛桥的手法，那些小黑点出手后都打旋儿，不论旋出多远，俱回到辛桥手中，辛桥一接住立即再打出去，半空中总有二三十个小黑点在飞旋。四个倭寇左蹦右跳，忙于躲闪，看似迎面直飞，要到身前时却突然拐弯儿，差一点打中身旁的另个人，如此捉摸不定，防不胜防，不大一会儿已有一个倭寇受伤，气得另个倭寇长刀一立，便飞向近身前的一个黑点拍去，乓的一声，拍个正中，不了那小黑点竟一碰稀酥，声响不大，已被拍得粉碎，那倭寇张嘴刚要大笑，突觉脸上手上如遭蜂蜇，两眼一痛，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身旁的倭寇也受了池鱼之殃，一只手捂着半拉脸噢噢直叫，叫了四五声，便和那瞎了眼的倭寇一样瘫在地上。

沈非看得直想叫好，一碰无难，想让他也看看，忽觉无难并未理他，转脸一看，无难大瞪两眼仿佛着了迷，正目不转睛看着那边江万里和土鲁格，嘴唇有时翁动一下，好像在说什么，却听不出声音。沈非把耳朵贴在他嘴边，才听出来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左……右……上……右……下……”“下”字说得高兴，声音大了点，沈非小声问：“你说什么？”无难一愣，才眉飞色舞地说：“二弟，我猜对了！”

沈非问：“你猜对什么了？”

无难说：“那江庄主的剑势呀。二弟，我会用剑了。那江庄主的剑法真妙，我看他二人的情势，预先猜江庄主下一剑的去势，有十几次都猜中了。冉爷爷给我解析昆吾剑法时，常说某一剑如何玄妙，某一剑大出意外，由于纸上谈兵，无人对敌，我始终领会不出箇中三昧。如今见江庄主用剑击敌所必救，攻敌所不备，才令我大开眼界，豁然贯通，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