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道观借住（1/2）

无难和同福逃出虎口便匆匆西行，因为有娘娘那一句话，他们怕途中遇上阴魂不散郭伦、野鬼奚群等恶徒，时常避开大路，走一些小路和山路，赶了五天才到灵宝。

路上因担惊受怕，饮食无常，无难也顾不上别的事。走了三天，他忽觉同福和以前有些不同，一样的走路，一样的歇息，从前都是无难先觉得累，如今却变得同福先累了，间或还干咳嗽几声，有时头上汗珠直滚，无难看出他是咬牙硬挺着，不好意思吱声，一坐下来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无难疑惑不解，追问他好几次，他才说出来，从越虎庄逃走的那天下午，无难和秋蓉走后，那个叫乔老三的斜眼瘦干儿，趁同福不防备，在同福后背打了一掌，当时并不怎么太痛，只觉得背上像浇了一盆凉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虽然怀疑，嗣后却没有什么不适。这两天越来越觉得四肢无力，有时夜间盗汗，辗转多梦。

无难一听，就知是那叫乔辇的坏蛋暗中下了毒手，但事已至此，别无良策，只有早日赶回潼关，延医救治。他要雇辆车，同福执意不肯，说是走大路容易被那些坏蛋遇上，二人只好慢慢步行，每日少走点路。

到了灵宝，无难想到连日赶路，食不甘味，落店后，便和同福去一家饭馆，打算好好吃一顿。

这家饭馆在西街尽头，时过正午，顾客不多，除去无难和同福外，只有两个年近五十的外乡人在对面饮酒，看衣装打扮都是江湖人，一个浓眉如墨，一个两鬓带霜，俱都魁梧精壮，二目炯炯发光。浓眉的侧脸看了无难二人一眼，见是平民百姓，毫未在意，仍然继续互相谈话，并未中断。

“……崔兄，据传说那马老妖是被穷神击死在二云庄的，他有什么阴煞秘笈，难道不带在身上？如带在身上，岂不早已被二云庄主得去，哪还待江湖上这么多人西上玉门？”

姓崔的咽下一口酒，慢慢放下杯子，看似不经意却仔细向四周看了一遍，才放低点声音：“尹兄，这事并不这么简单。马老妖如有阴煞秘笈，为何死后三年才传扬出来？秘笈如真在他首徒九幽居士归无计手中，这玉门双妖的大妖，三十多年前便被活报应老前辈废去内功，三十多年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去玉门搜寻什么阴煞秘笈，为什么三十多年后倒闹得江湖上满城风雨？”

姓尹的浓眉一皱，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崔兄的意思……”

“我们弟兄是既不信其有，也不信其无，有，我们弟兄略尽绵薄，不能让它落入恶人之手；无，全当游山玩水，结交几个江湖同道，也算不虚此行。”

他们有时话音很低，但无难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知谁是马老妖，也不知道谁是归无计，但听爷爷说过东厂是朝廷的近卫，谗害忠良，恶迹昭彰。这二人看起来倒像不失为好人。只是那阴煞秘笈是什么玩意儿？听名字好像是一种狠毒的武功，很可怕，如果落入坏人手中，必定贻害无穷，所以引起这么多江湖人群起而争之。若真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自己能得到多好，既能驱除丑类，重整家园，又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想着想着，自己笑了，那么多武功超群的江湖豪客，必欲得之而甘心，怎能轮到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孩子头上！

吃完饭回到店内，喝点水，洗完脚，太阳一落便躺下了。夜里同福咳嗽连声，辗转难眠，病好像更重了。

第二天起来很晚，吃过早饭，带上干粮，匆匆上路。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红日西下，才走到一座山脚下，同福实在走不动了，在路边的石上刚一坐下，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这下可把无难吓坏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天色将晚，如果露宿荒郊，同福再受风寒，岂不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