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情深知己（1/2）

驹儿话没说完，老人乒的一掌击在桌上，竟将桌面打塌七八分深，双手抱头，仰天大叫：

“天啊，天啊！我凌雪庐何辜命蹇如此！”

一言未了，声泪俱下。

驹儿看老人虽二目圆睁，一脸悲愤之色，却不似有什么伤害。转过脸四周扫视，又看不出丝毫变故，便去看那爷爷放在桌上的纸片。纸是爷爷闲中习字的宣纸，上面用娟秀小楷写着：

雪庐夫君如晤

一看开头六字，便令驹儿大吃一惊：奶奶！奶奶还活着？转眼看爷爷两眼对着墙壁空望着，脸色苍白，呼吸低微，好像木头人一样。驹儿接着往下看，写的是：

关山遥隔人事倥偬四十年如一瞬耳

妾自去冬病后时感中气不继

自知生日无多特跋涉万里以谋一见

孰料造化弄人竟柴门空掩音容俱杳

深山寂寥睹物伤心

君归日无期妾怅然西返

天乎奈何我夫妻竟无一面之缘耶

农儿谅已儿女满堂惜哉

妾无福享此天伦之乐矣

妾姗姗

看完信，驹儿已略知其意，且喜奶奶尚在人世，可惜万里归来，与爷爷未见一面。昨夜林泉院飞剑诛寇之时，正是奶奶空山孤灯暗夜相待之际，四十年一缘竟失之交臂，真是造化弄人，徒唤奈何！

看看爷爷似因悲恸过度，人已转痴，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驹儿守在一旁寸步不离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老人才长长叹息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书笺，重新细看起来。驹儿看看无甚大碍，才蹑足悄声走出石屋，打野兔给爷爷准备下酒菜去了。

午饭后，驹儿伴着老人在林间散步醒酒，绿荫中杂鸟争鸣，煦阳下山风拂衣，直到落日西沉，幽谷渐暗时，老人才轻咳几声，声裂金石，震得林壑间好像掠过一阵狂风，峰峦上发出长长地山应。

驹儿喜得两眼流泪，抱住老人左臂，不住叫着：“爷爷，爷爷，你终于醒过来了！”

老人纵声长笑说：“堂堂宇内三剑的七星剑凌雪庐，岂是区区小挫可以折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