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老崔引路(1/2)
三十来人眼看走到镇西边了,忽然遇见一个外地来买山货的多嘴老客,说了句不长眼的话:
“三义牧场的大车刚出镇,大约走出不远。”
扁鼻子问:“往哪个方向走的?”
那个山货老客说:“你看,车轱辘印还没盖严哪。”
扁鼻子低头一看,果然雪地上有两条模模糊糊的车辙。他吆喝一声,三十来匹马便直奔西北驰去。
老崔头是这方圆几百里出名的车把式,这片草原上的沟沟坎坎全在他心里装着。据说年轻时有一次喝醉了,抱着鞭子躺在车上睡觉,全凭鞭梢来往晃荡着赶牲口,从几十里外回牧场,车到牧场大门口停下,他一直睡到天亮,睡醒了一摸,一身露水,才知道半夜就到家了。
跟车的二胖是牧场里的驯马手,多烈性的马,一到他手里就像使熟了的牲口一样,一鞭子下去,能绕过马脖子把鼻孔抽豁开,吓得马浑身直颤,一步不敢动。驯马手和车把式比鞭子,地上放一摞制钱,一鞭子抽起一枚,只有二胖和老崔头能抽起十枚制钱,底下摞的钱纹丝不动。
老爷俩一上路,老崔头鞭子一晃,顶着雪花越走越快,雪也越下越大,转眼功夫就看不见土地了。走出不到二十里路,忽听后边一阵马蹄声,上来三十来人,头前一个扁鼻子小老头,还未到近前就喊:
“车老板,大车回三义牧场吧?”
其实不用问也能看出来,盐袋子和油篓上都写着三义牧场的字号。
老崔头上下打量几眼那三十来人,不紧不慢地问:“你们是绺子上的,还是官面上的?”
扁鼻子一笑三哈哈地说:“我们是杨三爷的故友,特来拜访三爷。”
老崔头翻了翻眼睛说:“我在牧场赶了三十多年大车,不但没见过你,怎么听说也没听说过你们?”
扁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一个下人知道什么?三爷有话还能对你说?”
老崔头把胡子一撅说:“冲这句话你就不认识我们三爷,前天我们哥俩还在一块儿喝酒呢。三义牧场可不分什么上人下人的。”
扁鼻子旁边一个红鼻子小老头赶紧打岔说:“谁不知三爷义气,海交。我们不只来看杨三爷,还看看陈二爷哪,二爷在家吧?”
老崔头说:“呦嚇,你们还真知道的不少啊。你知道陈二爷和杨三爷是什么关系?”
红鼻头说:“塞外三雄谁人不晓,二爷和三爷不仅是把兄弟,还是儿女亲家。陈二爷的小姐嫁了杨三爷的公子,亲上加亲。”
老崔头和二胖子都在心里头骂:混他妈的扯,阴阳颠倒,狗吃黄瓜——差了屎!
二胖逗趣儿说:“看来你们运气不错,来早不如来巧,正赶上我们大小姐的孩子过满月,没看见车上拉两篓豆油吗?那是准备炸滑鱼,炸豆腐泡用的。”
扁鼻子立刻顺杆就爬上来:“我们是先来熟熟路,我们老大还备有厚礼,长命锁、麒麟送子,随后就到。”
老崔头瞅了二胖一眼,两人心里又在骂:他妈拉个巴子!假小子还没出阁呢,哪来的孩子过满月?这伙人绝不是好东西,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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