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爱？（2/2）

“皇后娘娘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过您，”刚刚的反应很快消失不见，郑柔惠轻轻叹息，她觉得她是在叹息皇后娘娘这样的妙人儿，也命不久矣了，可一声叹息出口，又何尝不是叹息她即将凋零的命运：“臣妾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这黄泉路上有皇后娘娘作伴，臣妾也知足了。”

郑柔惠坐到萧淑清面前，布满血丝的眼眸望着她：“真是不脏臣妾三年的筹谋，三年来，臣妾只要是给您送糕点，必定是红豆酥，那红豆酥中掺了少量的红豆根茎的汁，每一次，臣妾都只加了一点点，但是日积月累，那毒素在皇后娘娘身体里积攒起来，也够了。”

“你以为本宫死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萧淑清清澈如往昔的眸此时望着郑柔惠，却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凌冽清冷，又嘲讽一笑：“你所求，不过庄生晓蝶，或者更准确些，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萧淑清从不说这样尖锐刻薄的话，可她今日到底忍不住了。眼前这个女子，当真可怕，居然勾结赵琰，想动摇朝堂。

听到襄王无情死字，郑柔惠心里仅存的费力筑起来的那道墙也崩塌了：“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是什么也得不到，”瞳孔骤然睁得极大，面容歪曲，再不复那个清灵俊秀的模样：“但是可以毁掉你们美好的一切，那也值了。”

女人的嫉妒心果真可怕，一念之差，便是万丈深渊。

“你的心思，以为本宫猜不到吗？若是本宫不在这世上了，太子便没了母亲，所以你便想，你或许可以在日后太子登基以后，获封太后之尊位，这样，无论是自身权位，还是家族荣耀，都有了。可是啊，太子还有晋阳王这个舅舅，所以你得连带着晋阳王一起铲除了。于是，你便接着那封信，歪曲事实，挑起瑾王心中的不平和愤懑，与他勾结，打压晋阳王，甚至妄想动摇国事。我从不知，你的心思竟可以恐怖到如此地步。”萧淑清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郑柔惠的时候，纯善灵秀，即使后来入了宫，也是不卑不亢，温柔明媚，她是从何时，生了这样的心思？

“我恐怖？”郑柔惠抬起那张惨白憔悴的脸，眼角一尾红：“如果不是入了这深宫，如果不是陛下决绝无情，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日日扎我的心。我怎会变得如此？如果又重来的机会，我宁愿此生从不踏进这宫门半步。”那笑容越发凄惨，就像飘零在浮空中的柳絮，随风飘荡，无所依靠。

“你应该知道，宫城之中，是何景象，你入宫之前本宫不是没有问过你的选择，你既然选择了入宫，就要做好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自己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无论前景如何，都与旁人无关。

“我选择入宫，是因为我爱他啊，”郑柔惠口中的“他”自然是赵煜：“可是，他却不爱我，我以为，只要我用心对他，终有一日他会看见我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无论多努力，无论多用心，只要有你在，他便永远看不到我的心意。皇后娘娘，您知道吗？我从入宫至今，依旧是处子之身。”

最后一句确实让萧淑清有些惊愕，赵煜不是没去过郑柔惠那里，可他竟然能做到清心寡欲，对那样一个妙龄女子毫不心动，萧淑清莫名涌上一股暖流，可对着郑柔惠，依旧那个冷艳凌厉皇后之仪：“爱？爱是至纯至性的，不是你这般的，因为你所谓的爱，一念之差，你便赔上了你自己的人生，赔上了你郑家满门。你这爱，未免太残酷了。”

郑家满门，这几个字眼让郑柔惠彻底魔怔了，她一个人，毁了她所有的族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