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不起（1/2）

深夜寂寂，瑾王府满院的皑皑白雪在夜色中相映皎洁，再凑近些，再看的仔细些，便能瞧见那石桌旁，站着一人，长身玉立，墨蓝色的披风下摆装点了点点白雪，琥珀色的眼眸掺杂着清亮的的雪色，叫人看不真切。

刚从里屋出来立于屋檐下的平措蹙起了好看的眉，轻轻叹了口气，散进雪色里。

赵琰听到身后的雪地里传来脚步的“沙沙”声，此刻除了平措，不会再有旁人了：“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夜已深了，王爷还不休息吗？”平措反问道。

“你先休息吧，我再站一会儿。”

日日都在身边的人，平措又如何察觉不到赵琰这两日的变化，自从昨日进宫一趟，他便是这个样子。

“王爷是在看雪景吗？那我陪着王爷一起。”能站在赵琰身侧，平措也是觉得极其幸福。

“平措，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去探望陛下吗？可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夜色中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赵琰伸出掌心，那雪花却在落入他掌心的那一刻便即刻消融了，只余淡淡薄凉感。

“又下雪了，我们进去吧。”

“好。”舒眉浅笑，平措于这雪光绝色中绽放出另一抹绝色。

第二天，平措只觉得今日的赵琰特别忙，他昨日明明说今日要进宫的，但并未。他先是在书房见了郑大人，而后又见了宫城羽林的统领黎将军。

夜晚时分，夜市如虹，府里早早便掌了灯，灯影交错，干枯的树枝枝桠在莹白色雪地里投下疏疏落落的斑驳。

都说爱一个人就是一场修行，你会在恒久的岁月里渐渐磨平自己，和你爱的那个人越来越像，那个曾经张扬肆意的平措公主也不例外。赵琰进屋时，正好看到温暖橘黄色灯火下的女子，捧着刺绣，安静地绣着上面的花样，岁月安然，赵琰轻轻叹了口气，他这一生，终究是负这个女子良多。

心爱之人走进来，平措怎会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平措抬眸浅笑，仿若旖旎春光，山谷流萤。

“平措，我要进宫一趟。”

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赵琰还要进宫，平措不知为何，但她也不会问，她所求的，只是能一直陪着他，细水长流，时光悠久，来日，方长。

“好，王爷早些回来，我等你。”漫漫长夜，我等你回来，岁月漫长，我等你回头，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赵琰站在门口，面前是一片橘黄灯火通明，背后是幽深不见的长夜阴影。此时此刻，他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他才心里默默对着平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你此生想要的，我没有办法给你；对不起，我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有差池，便会连累你。

赵琰点了点头，转身没入寂寂黑夜中。

平措却突然站起身，不顾一切跑了出去，从后面抱住赵琰，她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驱使她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