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疯魔成狂（2/2）

薄薄远香袭来，抬头便见御花园梅花开的正盛，仔细辨认，发现那是去年才移植的品种——朱砂梅。

“娘娘，那梅花开的真好看，不去我们折两支回去将它插在瓷瓶里，也好给殿中添一抹丽色。”

其实在郑柔惠看来，殿中插不插梅花，添不添丽色，都是一样的，但见芳草说得欢喜，还是露出笑颜：“好，你去折吧。”

芳草拿了两支梅花，回到延晖殿就去寻了几个好看的白瓷瓶：“娘娘，你觉得哪一个好看。”让娘娘挑个喜欢的瓷瓶插梅花，娘娘每日看见喜欢的瓷瓶里插了昳丽的梅花，想必也能愉悦些。

郑柔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随手指了一个：“那个吧。”

芳草把其他瓷瓶都放了回去，拿起郑柔惠刚刚指的那个，将梅花细心地插了进去，错落有致，疏密聚散：“娘娘，好看吗？”

郑柔惠心里想着事，本也无心这些，可她看着这梅，突然想起，前年陛下命人移植的梅花品种名为朱砂梅，而为何移植这种，也是因为皇后娘娘无意间在古书中看到了朱砂梅，说与陛下听，陛下马上派人去移植了这个品种，皇后娘娘无意间的话，陛下都会放在心里。

朱砂梅，花如其名，红须朱砂，殷红点点，红晕欲滴，的确像那赤丹辰砂。而萧淑清之于赵煜，也就像那朱砂，而且是他心头永远都剜不去的一颗朱砂痣，已经烙进了骨血里。

“芳草，我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吗？”望着眼前的梅，想着心里的事，郑柔惠突然问出这句话。

芳草捧着梅花的手僵了僵，好端端地，娘娘又说起这些话：“娘娘，您怎么又这样想呢？”芳草拣了一个地方，将梅花摆了上去，走到郑柔惠身侧，轻轻为她揉着肩。

酸痛感四处散开的袭来让郑柔惠猛然感受到自己照顾了陛下几个时辰，其实也很累了。

“看着这梅花，本宫又想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爱花草，所以宫中的稀有品种都是陛下按着皇后娘娘的喜好移植的，这开的正盛的朱砂梅，也是皇后娘娘去年顺口提到了，陛下便上心了。”

原来娘娘是因为这梅花，因为皇后娘娘，芳草懊悔，不应该去折这朱砂梅的：“娘娘，您在芳草心里永远都是最漂亮，最好的，所以啊，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郑柔惠怎么不明白，芳草这是安慰自己，反手握住为自己揉肩的手，唇边扬起一抹温暖却稍有些苦涩的笑容：“芳草，谢谢你。”

“娘娘，要说谢谢也是奴婢跟您说谢谢。”如果当初不是还在闺中的郑柔惠在郊外捡到了自己，将自己带回家，那自己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郑柔惠无她，有救命之恩。

“这寂冷深宫，也就只有你我主仆二人相依为命了。”

“娘娘，您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从芳草跟着郑柔惠那一刻起，便决定用这一生好好报答郑柔惠。

经历赵煜病倒一事，郑柔惠已经对曾经渴望的爱情彻底死心了，一味地付出和等待，是没有结果的。就算是病中的赵煜，也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那自己若还一直腆着脸凑上去，妄想得到一丝一毫的怜惜，简直是痴人说梦。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要靠着自己，为自己挣来荣宠。

一个女人，一旦爱成了绝望，爱到了死心，那必定会疯魔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