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宫门高墙（1/2）

赵煜和萧淑清一同看望了太后娘娘以后，回到勤政殿赵煜单独召见了太医，了解太后娘娘的病情，太医一五一十地说的十分清楚，不过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且看撑多少日子罢了。

赵煜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自己撑着额间，支在桌案上，楞楞出神，很快，他就要是没有母亲的人了，他是天子，手握生杀大权，可即便是这样，在天道生死面前，他还是无能为力。手臂撑起的一方阴影遮住了赵煜脸上的神情，看不太真切，可他透过缝隙沾染微光的面庞上，分明有晶亮的东西。

回到凤藻殿的萧淑清亦平复了伤心悲痛，接下来的时间，她的好好照顾母后，好让，好让那一天来的晚一些。母后执意不肯搬回来住，那萧淑清便日日去西佛堂照顾。

郑柔惠今日特意做了补气安神的粥，去看望太后娘娘，阖宫上下都知道太后娘娘病了，太后娘娘是她的姑母，她理应去照料的。

“娘娘可真是孝心，每日都去探望太后娘娘，每日都准备不同的粥食。”芳草想着自家娘娘可真真是纯善的好女子。

郑柔惠瞧了一眼芳草手里的食盒，并未说话。自己孝心又如何，就像自己是太后的侄女，却还是比不得萧淑清在太后娘娘心里的分量。自己入宫这么久，太后也从未过问过自己在宫里好不好。

赵琰今日也进宫探望太后，恰好出来之时碰到了准备进去的郑柔惠。赵琰理了理衣袖，见了礼：“惠妃娘娘。”

郑柔惠亦是颔首微笑：“瑾王。还未来得及恭喜瑾王，喜得佳人，得陛下赐缘指婚呢，那今日便在此恭喜王爷了。”

赵琰淡淡地点点头，并未如郑柔惠意料之中一展欢颜，语气再平淡不过：“多谢惠妃娘娘。”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过不了多久，明年开春，赵琰就要娶亲了，那可是多大的喜事，可郑柔惠未看出赵琰喜悦的神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到底是赵琰这样子的性子习惯了喜怒不显，还是……

殿内咳嗽不止，榻上的人面容憔悴，虚弱苍白，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苦涩难咽的汤药味道。太后娘娘身边的琼珠扶着太后，为她顺背，希望她能好受些，另一个宫娥捧了瓷盏温水。郑柔惠行了里，走上前，轻轻对琼珠说：“让本宫来吧。”柔夷搭上太后娘娘的背，为她顺气，待太后娘娘咳嗽停止了，又示意另一个宫娥把水拿上来，自己服侍太后饮用。慢慢沾了水的双唇，依旧泛白干涸，郑柔惠打量着面前的太后娘娘，她与自己是骨肉血亲，可她却从未关心过自己，从未过问过自己在宫里的生活，也从没有为自己谋划过一丝一毫，她不解。

曾经风华绝代，明艳姣好的太后娘娘，如今已是双颊凹陷，憔悴不堪，她就像秋日里的牡丹，芳华尽退，一阵秋风乍起，好像就会飘然落地，岁月无情，谁也逃不过。

太后娘娘抬眸望着郑柔惠，眼底的温柔和自己幼时看到的一样，只是时间已远，渐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