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90节 他眼中的妹妹（2/2）

万幸的是，她们都活了下来。

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他们偶尔会在墨辉面前提起，说妹妹出生的时候有多么地不容易，然后那自己的出生去和她做对比。

说来，墨辉很害怕父母拿自己和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妹妹做比较。但他们似乎从不关心自己这方面的想法，宝贝女儿似乎冲昏了他们的头脑。

本来想着这样也挺好的，但这还是会让他时不时就会去想——如果自己是妹妹呢，如果自己的出生也并不顺利呢？

父母的感情……会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而有所改变呢？

渐渐，妹妹长大了，也学会了说话，懂得管他们叫爸爸妈妈，也知道管墨辉叫哥哥。

虽然有诸多不满，但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看着妹妹可爱的脸庞，他的心终于还是软了。

不过，这样的心态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墨辉上高一的时候16岁，墨缘6岁，正是准备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当然很高兴。

一次无意中他又听父母说起这事，说什么“还好，不枉当时花了那么多钱，欠了那么多人情。”

在初中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政治之后，他就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件事，高中之后对此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妹妹的出生不仅仅是母亲的身体条件受到挑战，他们的行为也同样很危险。

——是啊，二胎政策是2011年开始实行的，而妹妹出生的时间是2009年。

他们……为了办下这个户口，究竟花了多少精力呢？墨辉想。

也难怪妹妹出生后会成为家里的焦点。

从初中起墨辉也会接触一些妹妹题材的漫画或是动画之类的，怎么说呢，有相似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不同，虽然墨缘的确很漂亮也很懂事，但墨辉直觉她并不能真正了解自己——难道要将她出生之后发生的事、包括父母为了她究竟付出了什么、以及自己的感情是如何变化的都告诉她？

他办不到，只能默默承受，父母都告诉他，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他当然理解，并且也确实在履行这样的义务。

但她是不会懂自己的心思的。因为他不想用这些事实去伤害她。

所以墨辉无法从这些作品中找到共鸣；现实中的妹妹，怎么可能如同虚构出来的作品那样没事就缠着哥哥——更不用说暧昧或是想入非非的事了。

毕竟，现实就是现实。

墨辉的高中离家比较远，而学校也要求住校制，这就导致了他平常都无法回家，而高中的压力和初中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能明显感觉到，每次回家，自己和这个家庭的关系都会更加淡薄一些。

即使在家里，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应付作业，或者下周的考试这种烦人的东西也需要花时间去复习，能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和墨缘也同样如此。

虽说，不论走了多远，家就在那里，父母对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改变，他们永远欢迎自己回家——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对于别人的确如此，每周回家一次应该是令人感到开心的事，他却总觉得疏远——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陪自己的女儿了吧。

他没有意识到，当初因为怀疑而埋下的种子，会成为如今的祸根。

对于妹妹的感情急转直下，是在那一个周末的雨夜。

时间往前推——那是高一期末考试结束后的事，墨辉喜欢的班上的一个女同学据说在这之后要转学。

他明白，这之后肯定很难再见到了。

若不是这一点，他是不打算向对方告白的。

高中禁止谈恋爱，这在学校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只是想抓住这次机会而已。

那是少男少女们在春心萌动、情欲渐升的属于青春期的时代，不受物质所束缚，不受现实所干扰，他们有理由也需要尽自己所能去追求以为的爱情。

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纯洁而美好，墨辉眼中的那个即将离开的女孩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成绩很好，很漂亮，很温柔，如果用一个不太贴切的说法，那就是和墨缘有一些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是，她更加开朗，因此更容易获得周围同学的好感。

而墨辉注意到她，也是因为她似乎总是站在引人瞩目的地方，比如早会学校的舞台上，老师们议论的话题，班级的讲台上。

她的成绩很好，名列前茅，而墨辉成绩不过是中等，虽然有很多人对她表达过爱慕之情，但她总是能够以合适的理由拒绝——通常来说，就是保持距离。

墨辉知道，自己不应该动这种心思，毕竟那个女孩似乎从来就没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过。

并非目中无人，她一定——他想，她一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专心致志，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有明确的目标，她的成绩才会那么好吧。

相比起来，墨辉不明白自己应该为了什么目标而努力——为了墨缘吗，他从不这么想，父母对她的关爱已经够多了，而且墨缘不知道是因为早产还是受到了更多关心的缘故，她的确要比自己更加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总是得到父母和周围人的称赞，也从不令他们过多操心。

这么一对比，墨辉感觉自己就和问题儿童一样。

关键是……墨缘好像很适应那种生活环境。他无法说什么，至少——基本上，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否认自己的妹妹。

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孩和妹妹有些相似之处呢。他幻想着。

也就是说……对她的告白，一定会以失败告终吧？而且也不止自己会在那时候向她告白吧，毕竟她要走了这件事也有很多人知道啊！但自己却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啊，除了姓名——结果到最后连她的生日、联系方式、星座之类的个人信息都不知道啊！

因为一旦向和她比较亲近的其他同学问起这事，他们一定会朝着那方面想吧，都是差不多的年龄，想法差不多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就胆怯，就不敢迈出这一步，那么注定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结果，自己一定会后悔啊！

哪怕是失败，墨辉也希望这个结果是的确发生过，而不是只在脑海中模拟出来的结果。

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不知道，喜欢上那个女孩的理由，说得上来么？

他愣住了，写情书的笔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