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大法儆愚顽(1/2)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玄高微微睁开两眼,目光和悦,神色怡然,通体出汗,香气盈绕。
稍停片刻便坐起来对弟子们说:“佛法还应传扬,只是随外缘变化,有盛有衰。但你们要记住,盛衰是外在的事迹,佛理却清净永恒。我只有一点顾虑,你们不久就会和我一样,只有玄畅能够南行。你们死后,佛法便会再兴。你们要好好修心养性,不可动摇信仰,中途后悔。”说完便卧下气绝。
北魏的僧正法达,早就对玄高钦佩不已,但一直未能从他受业,忽闻噩耗,失声痛哭:“圣人已逝,今后依傍何人呢?”
接连几天都不吃饭,不时地呼唤:“玄高圣人进退无碍,为何不现一次形呢?”
一次话音刚落,便见玄高从空中降下,法达连忙顶礼膜拜,请求救护。
“君罪业深重,实难相救,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从今往后,你若依大乘法苦苦忏悔,会得较轻的报应。”玄高慢慢地说。
“脱离苦报以后,愿法师能救我。”法达紧追不舍。
“我心怀一切众生,怎么会单单救助你一个呢?”玄高淡淡地回答。
“法师与惠崇公转生何处呢?”
“崇公常常祈求往生乐土,现在已遂了心愿。我却愿生在恶世,救护挣扎于无边苦海中的众生,现在已转生阎浮提。”
“不知法师已修炼到什么境地?”
“我弟子中自然有人知道”说完便不见了。
法达后来密秘寻访玄高的弟子,弟子们都说他是得忍菩萨。得忍菩萨不留恋极乐世界,一再地降落到恶俗的尘世中,在玄高之后,他又化做哪一位名师大德了呢?
安小余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出神,道:“真希望能够见到这些高僧呀。”
小和尚道:“大人,我还知道大法儆愚顽的昙始。”
长安人王胡,忽见已死了好几年的叔父来找他,吓得腿都软了。
叔父微微一笑:“不要怕,孩子,我不是来勾你的魂儿的。不过现在得跟我走一趟,叔叔领你去见识见识。”
二人便到了地狱。临分手时,叔父对他说:“既然知道了因果报应丝毫不差,就应去师事白足阿练。”
王胡许多天都接连不断地做恶梦,但并未忘记叔父的话,他苦苦寻找,终于找到一位,这便是人称白足和尚的昙始。
昙始足白于面,即使赤足蹚水踩泥,也毫无沾染,僧俗都把他看作异人。
晋末,天下大乱,北方匈奴赫连勃勃攻破关中。
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兵士们嗜血的本性完全被激发出来,他们手中的刀砍坏一把又换一把,到处是飞溅的鲜血和疯狂的眼睛。
一士兵手持利刃向一和尚砍去,忽听“噹”的一声,杀兴正浓的士兵楞了一下,看一看眼前,和尚仍在闭目诵经。
又一刀下去,照样被弹回来。
士兵惊惶失措,赶忙叫上几个人,将和尚押到赫连勃勃处。
赫连听完士兵的述说,忙问:“法师是什么人?”
和尚微睁二目。他的目光不是恐惧,而是痛苦,一种眼见生灵涂炭却无可奈何的痛苦。
“关中人昙始。”他平静地答道。
赫连勃勃倒是吃了一惊:这不是白足和尚么?
于是他下令:不许杀害僧人。昙始并不对他感激,他转身就走,目光中仍是那种痛苦的表情。
昙始隐遁到山林之中,开始修习头陀行,他要舍弃一切贪著,无论是衣服,饮食,还是住处。每天伴着林鸟与溪流,苦苦参悟。
昙始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北魏拓跋焘收复长安,威震关中、洛阳一带。
然而,他的时候仍没有到。
博陵人崔皓,自幼学习旁门左道,猜忌佛教,他身居相位,深得拓跋焘信任。
他和寇天师曾为保住地位将玄高与慧崇法师害死,现在两人又向拓跋焘进言:“陛下,佛法传自外国,本是旁门左道,僧人妖言惑众,侵害百姓利益,还是毁掉为好。”
拓跋焘果然听信,在太平七年毁灭佛法。
拓跋焘分派军兵,四处焚烧寺院,抢掠寺庙财物,境内的僧尼,统统令其还俗罢道,有胆敢逃窜者,立即捉回斩首。
这样一来,再也听不见唱经诵法的声音,只有寺庙的断壁残垣,在夕阳中沉默,还俗的僧尼每从近旁走过,无不泪水涟涟,掩目而去。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幽深的山林中,仍有一僧人在修行,他与尘世隔绝,却时时都在关注着尘世中的一幕幕惨剧。
太平末年,拓跋焘死期已近。
昙始知道,是时候了。
他手持锡杖再次步入红尘之中。
改元庆会那天,拓跋焘正在品酒赏歌,忽听有司禀奏:“有一个僧人,足白于面,从宫门进来了。”
拓跋焘大怒:“怎么境内还有僧人?快拉出去,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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