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幡然醒悟（1/2）

山洞无人居住，乌黑一片，又湿又潮，发霉呛人，两人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萧十三的咳嗽声还甚响亮，灵珠的却微弱不堪。萧十三拖着残躯，找了些洞内枯掉的草枝，掏出怀中火折，晃亮了，点燃枯草，洞内霎时明亮起来，然后坐在灵珠身旁歇息。

灵珠无法动弹，已奄奄一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萧十三，我与你有血海深仇，你为什么救我？你大可一人逃跑，无眉定会杀了我，你也除了你的心头大患。”萧十三叹了一口气，说道道：“你说的不错，我本可一人逃跑，我也恨不得立刻杀了你，但是我曾经受红衣谷主设计，蒙受不白之源，致使我们六大魔头与中原群雄为敌。你现在也中了无眉的计谋，我感同身受，不忍将你扔下。”

灵珠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间竟呆住了，怔怔的望着，过了良久，火苗渐渐熄灭，似有所悟，说道：“多谢萧大侠救命之恩。”他声音极为微弱，但山洞静得吓人，萧十三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么？”灵珠道：“萧大侠，我是在谢你。我深受重伤，命不久矣，回想这一生所作所为，当真可笑，懊悔不已。我身为佛家弟子，佛经一窍不通，竟为了黑摩功，杀我师父、师兄弟、雪婆婆夫妇，当真是冤孽啊。”萧十三不计前嫌，救他性命，又想自己性命便如火苗一般，行将熄灭，灵珠竟一时彻悟，想及一生所结怨债，后悔莫名。

萧十三没料到灵珠竟会幡然醒悟，吃了一惊，随即苦笑道：“你能醒悟自是好的，可是如今我二人都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你不觉得为时已晚么？”灵珠说道：“萧大侠......”萧十三自嘲道：“我是大魔头，不是什么萧大侠。别人称我一声大侠，我却时时记得自己曾被称作大魔头，千夫所指，劝告自己不可重蹈覆辙。不过，你称我一声萧大侠，我是很欣慰的。”

转念一想：“萧大侠、大魔头我全都占了，被唤做大魔头时，狂放不羁、目中无人，被唤作萧大侠时，谦卑谨慎、如履薄冰，人生何其精彩，嘿嘿，萧十三，你不觉得是一大讽刺么？现在看来，人不可将自己看的太重，亦不可将自己看得太轻，要懂得淡若止水。把自己看得太重，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目中无人，对自己有害无益。我年轻之时拜师父逍遥老人，学会了逍遥神功，自觉天下无敌，犯下大错，以至于被人称作六大魔头，不是自找苦吃么？亦不可将自己看得太轻，觉得自己很是一无是处，更是错了。我一个大魔头不是被这恶僧称作萧大侠么？”满脑子都在挖苦自己，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自己年少轻狂之时，为什么看不透？不由得暗暗好笑。

灵珠续道：“萧大侠，你我两人都受了重伤，凭自己之力是无法复原的，我灵珠本就罪该万死，萧大侠，我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你，活一个人，总比两个人死在这山洞里好。”萧十三道：“不可，我怎能自己独活？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大师已经回头，你需活着做善事，弥补你以前的罪恶，我们还是想想有没有其他法子吧。”

萧十三曾数次受伤，却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内伤。黑暗之中，只听见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说话都感觉吃力了。

灵珠道：“你叫我大师？很好，很好。不过萧大侠有所不知，黑摩功邪恶无比，我修炼时急功近利，自己却驾驭不了这股内力，现在内脏、经脉已然受损，我贪念太深，即使迷途知返，也无可挽回。我后悔被黑摩功蒙蔽了双眼，做出种种丧尽天良之事。唉，晚了，已回不到从前了，人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后悔又有何用？嘿嘿，自己真是可惜可恨，千刀万剐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