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5)(2/2)
方旭被感动了,他说,有这样的老百姓我们没有理由不建设好我们的新中国。
柴草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只要冻僵的地稍微融解一点,镐头就挥了上去,所有的人紧张地投入到修路平场的工作当中。身为指挥长的方旭甩掉棉袄,推动独轮车浑身热气腾腾;宋秉宽那双拉琴的手已是血肉模糊,掏出手绢裹巴裹巴又抡起了镐头;女队员杨宜君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脚趾,一瘸一拐仍然坚守在井场上,待晚上回到住地,血凝固得袜子都脱不下来,连房东大婶看了也心疼得为之垂泪。
……那一幕直到多少年后宋秉宽都感慨万千,在他第一次读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时候,那秋雨、泥泞、大雪、冻土,修铁路的保尔和他的战友们缺吃少穿,风餐露宿,而且还有武装匪徒的袭扰和疾病的威胁……他的脑海里霎时闪现在狼山的日日夜夜,寒冷的茅棚、炽烈的篝火,方旭带领几十号人开路平场,如遇岩石,靠为数不多的炸药进行瀑破,不等土雾散尽,无论是干部还是工人全部冲了上去,就像打仗时的冲锋陷阵。
老钻工魏宗槐感怀:到底是新旧社会了,两重天啊!
一天下来,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酸胀疼痛,连步子都不想再挪一下。最难受的是洗不上澡,尘土和汗水凝在一起,皮肤干裂,犹如罩了一层盔甲。小伙子们顾不得那么多了,躺倒就不想起来。可姑娘们不行,感觉那么脏,不洗洗根本就没法睡觉。白雪和杨宜君从河边挑来水,倒进盆里放在炉子上烧热,关好门窗,拉上帘子,这才放心地褪去衣裤,自在地搓擦起来,感到舒服了,也有心情哼唱起了歌曲,轻轻缓缓,在月夜里荡漾,是种难得的享受。
两个姑娘关在屋子里说话,就听杨宜君说:“看这肌肤,看这身材,伍子豪那狗东西可真有福啊。”
“嗨,说什么呢,哪个答应他了。”
“眉目都传情了,还扭捏个啥,别不好意思。”
“哪有呀。”白雪矫情。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白雪真害羞了,顿了顿问:“宜君,你说他真就那么喜欢我?”
“你呀别再让他受煎熬了,他不喜欢你会千里迢迢追随而来?”
白雪面露难色:“可是我总觉得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你没见他干活的样子,连个女的都不如,我怕他受不了苦,迟早会走的。”
杨宜君点了点头:“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不过有你的爱,他也许会坚强起来,能挺过去。”
“但愿吧。”白雪若有所思。
月牙如钩,妩媚地弯在晴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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