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3)(2/2)
嫁给方旭,子惠是情愿的,感到幸福、愉悦。这个大男人懂得疼女人,不像有些男人,稍不合适巴掌拳头就往自己的女人身上使,那样的话她的苦难可就开始了。隔壁住的一位副县长自恃对革命有功,江山打下来了,就嫌弃乡下的糟糠之妻,想着法子折磨那女人,按有人私下传的话说这位副县长在炕上干那事都要给黄脸婆蒙一张水彩宣传画,画上自然是一位大美女了。
子惠曾问方旭,等哪一天我也成黄脸婆了,你是不是也要对我那样?方旭说,你胡想些什么呢,我比你大,到了那时我早就成白胡子老头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方旭下乡还没回来。此时的窑洞里灯花扑闪,映照着子惠红润的面庞。有闲情的她一边缝制衣服,一边低声吟唱曲调悠扬的信天游。突然窑外传来几声枪响,被吓了一跳的子惠打了个激灵,接着她听见了一阵喊叫,还有急促而来的脚步声。不知发生了什么,子惠想到外面看个究竟,刚从炕里挪到炕沿,还来不及穿上鞋,窑门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撞开了,油灯也差点被带进的风扑灭。不等子惠反应过来,一把刀已经抵在了咽喉,她被一个陌生人劫持了。
此人是***的一个点传师,被公安人员追捕后慌不择路逃进了县府大院,见一孔窑内亮着灯,径直闯了过来。
与此同时,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也冲进了窑洞。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在陌生人的吼叫中,子惠感到刀刃已经触破了自己的皮肤。
“放下凶器,你这样做是自取灭亡。”眼前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
“你们别逼我,不然我会拉她垫背。”那人已是穷途末路。
窑洞外,局长张建中拨开公安战士走了进去,他审视了一番,而后看似心平气和地开了口,并且故意说:“你就是许午,这总是抵赖不了的吧。不管到何时,你逃不脱我们为你布下的罗网。”
“不,我叫胡保健,道徒们都叫我胡仙。你说的那个许午是我们的大坛主,他只和张一天单线联系。”那人极力申辩。
“哦,是吗,你不是徐午,那是我们搞错了。那你见过许午吗?”
“见过。去年张一天带我去见大坛主,就打了一个照面,他就背转了身子,做了一个手势让我离开了。后来听张一天说为这大坛主不高兴,还把张一天臭骂了一顿。”
“那你跑什么?”
“你们的人要抓我。”
“对呀,是我下令抓你的。我们新政府要取缔‘***’,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我想生路对你来说还是有一条的,这就看你能不能戴罪立功了。如果就此还要继续负隅顽抗到底,那你只能死路一条。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
显然张建中的话触动了胡保健活下去的欲望,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再三权衡后,为了保全性命,胡保健松开了扼住子惠的左手臂,右手握着的尖刀也随之当啷坠落在了砖地上。
当胡保健被公安人员押出窑洞时,方旭刚刚下乡回来,他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着实唬了一跳。子惠看见了当家人,很想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但碍于那么多的人在,她没有挪步。
“对不起,方县长,我们在抓捕***的点传师时,此人逃进了你家里,让嫂子受惊了。我工作没做好,甘愿接受批评、处分。”张建中连连检讨。
“哦,是这样。这也怨不得你,你们是执行公务嘛。”方旭转而望向了子惠,她摇头表示没事。
胡保健一听惊扰的是县长的家人,扑通跪了下来:“县太爷,我不知道她是你婆姨呀,我该死,饶命啊……”他欲往方旭脚下跪行,被身边的公安人员牢牢控制住。
方旭看他筛糠抖颤的身子,又给他就要崩溃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加了一把劲:“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交代罪行,检举揭发,戴罪立功,只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胡保健连连磕头,额头都破了。
“押下去。”张建中下达了命令。待众人离开后,他独自留下来在窑洞里又给方旭简要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进展,特别提到了对徐午身份的怀疑,胡保成的话让张建中越来越觉得这背后的“影子”实在不简单,从如此谨慎严密的组织程序来看,此人一定受过专门的特务训练,弄不好秀水城真潜伏下来了一个特务组织,神秘的“影子”许午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的幕后头子。这么一推理,张建中当下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秀水不宁啊。
好一个狡猾的许午。
“眼下最急的是稳住这个姓胡的,说不定从他身上能打开缺口,找到线索。”
方旭点头同意他的分析:“这么说我们打击的不仅仅是个浮在面上的‘***’了,这就要求我们更得周密行事了,稍微的风吹草动有可能让敌人彻底蛰伏起来。眼下我们需要对外放出风声,所有的坛主、点传师都已落网,取缔***工作宣告结束,只有这样才能麻痹敌人,诱‘影子’出洞。”
张建中同意,说这办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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