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2/2）

“...你和海拉...和耶梦加得...要活下去...好好的...”

芬里尔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

“父亲...你太天真了...海拉死了...在你失踪的那一天，她就死了。”

但尸体不会回应芬里尔，此刻与芬里尔对话的只是尸体中存在的一缕执念而已。

芬里尔想上前拥住腐臭的尸体，给出最后一个拥抱，但一束冰冷的光从房顶那颗散发着光芒的光球落下，降到了尸体头顶。

芬里尔掌心顿时蹦出一丝雷芒，将尸体保护在其中，隔绝开了那束光。

芬里尔低下头，望着洛基的尸体，将右手按在了尸体头顶。

他缓缓闭上眼，赤金色的雷芒从掌心一跃而起，将尸体吞噬殆尽。

在雷鸣声中，芬里尔似乎望见了久远的从前——

那个时候，洛基是这座城池的领袖，在他的统治下，阿斯加德城繁荣富强，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他也是个称职的父亲，独自抚养战场上捡到的孤儿：芬里尔，海拉，耶梦加得。这三个孩子从未被视作野种，在洛基的威望之下，孩子们健康地成长着。

但在某一天，当奥丁的神光降临到这座城市，他几乎占据了这座城池所有人的信仰——

除了洛基。

他不忍自己的三个孩子被信仰所控制思想，也不愿自己的子民被一个所谓的‘神明’玩弄，于是他和奥丁做了个交易，交易的内容，便是自己的灵魂与生命。

在最后的离别之际，他将珍贵的礼物留给已经长大成人的三个孩子：将拥有神性的圣铃送给天赋极佳的芬里尔，将一把散发寒气的御命镰刀赠给了沉醉于生死之道的海拉，将自己精通的灵魂之力传授给了耶梦加得。

在那一天，洛基笑着在夕阳下和三个孩子道别，芬里尔已经忘记了另外两人的反应，他只是紧紧地捏着圣铃，眼神定格在那个背影逐渐远去的男人身上。

芬里尔觉得，从那时开始，他便不是个好父亲了。

......

雷鸣声消散了，那束光将芬里尔缠绕起来。

他站直了身体，黑色的长发轻轻摇晃：“奥丁，我知道你和海拉一战后失去了形体，你留不住我，我会杀遍存在你的信仰的每一座城池...最后再回到这里——看着你，绝望地消散。”

那束光剧烈地波动起来，似乎是愤怒，也可能是不甘。

轻轻迈出一步，没有任何阻拦，芬里尔冷笑道：“你果然还没有恢复...”

他感到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力量，赤金色的眸子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我反悔了...耶梦加得。”

“在我成功复仇之前，是不会交出身体控制权的，你怎么看？”

“我的弟弟。”

他推开门，门前一具满是血迹的尸体倒在他脚边，他似乎没有看见，跨了过去。

“我会回来的，以芬里尔之名。”

......

圣坛顶端骤然黯淡的光芒并没有吸引海姆达尔的注意，他此刻只是望着从圣坛渐渐向城门走来的黑色长发男子，脚步声越来越重，芬里尔走到了海姆达尔身边。

“芬里尔，你真的要走吗？”

“你会阻拦我吗？”

“......”

海姆达尔没有出声，他背对着继续向城外走去的芬里尔，身姿颓废。

“等等！”

他突然转过身，出口喊住了那个变化极大的男子。

芬里尔微转过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耳，隐约露出半只狭长的眼。

海姆达尔嘴唇微微翕动着，终究还是没有再发出声音。

在海姆达尔的视角里，芬里尔转回了头，长发顺着步伐晃动着，他孤独地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