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潜伏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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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涡女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冰块，脸色不比神殿外墙那青灰色的页岩砖好上多少。她将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紧紧贴在王座的扶手上，指尖重复着攥紧、放松、再攥紧、再放松。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就像是在压抑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活火山一样。吴雍甚至看见了那脖子下逐渐浮现的腮和鳞片。

“下去，守住大门，严禁任何人进来。”

深涡女神冷酷而果断地下令道。冰块的周围，四名侍卫受令退去，让偌大的神殿中只剩下少数的几人。

深涡女神抬起一只手来，不断地揉弄着太阳穴，她再一次看向那冰块，随即深深地皱起眉头，就像是望见了什么令她极度厌恶的东西一样。

“亚瑟斯特洛韦尔，你确定这男人是受了什么人的控制才对你出手的？”

“我确定，女神大人。”亚瑟回答道，她的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块轻微的淤伤，不过那是摔倒后正常磕碰的。

深涡女神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她从珊瑚王座上站起身来，踱着缓慢的步子走到冰块前。

那是一块犹如宝石般的湛蓝冰块，在灯光下映射出迷人的色彩。但那并非是什么天然的造物，也绝非是用来观赏的艺术品。冰块的中央，一具苍白的尸体被封印其中，那人张着狰狞的面孔，手指歪斜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这冰块犹如冻结了时间一般，将那可怜人死前的惨状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这是尼摩冰晶，世界上最寒冷的物质，就连下界的虚空灵河都要黯然失色，它的寒气甚至能够冻住灵魂。我们的守护者，也就是你杀死的那只……”深涡女神愤愤地看了一眼吴雍，而对方则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躲开了她的目光，瞄向那巨大的冰块。

即使吴雍和冰块之间的距离相隔起码五米，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阵阵寒意，他看到水汽在冰块的周围凝华，落成一地碎霜。但深涡女神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冰块旁边，甚至将一只手放了上去。

“尼摩每隔数百年才会孕育出这么一块来，而为了将冰晶压缩、融合、制成护符，我族最好的施术者又要花费上数十年的时间……”

说到这里，老娜迦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仿佛是一张被晒干的海带。

“尼摩已死，这便是最后一块护符了，现在，它为了保护你——亚瑟斯特洛韦尔——也碎掉了。”

亚瑟不安地抿着嘴，将头沉沉低下，她的胸口尚且挂着那吊坠，只是坠子的中间空荡荡的。

这时，一只温柔的大手抱住了她的肩膀，蒙多拉尔和她站在一起，抬眼朝着深涡女神道

“母亲，护符是我给亚瑟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东西就是我亲自交给你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深涡女神恼怒地吼道，随后一脸疲惫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好歹……它在最后排上了用场。”

蒙多拉尔暗自松了口气，朝着亚瑟温柔一笑，随即说道

“这样就能解释兄长们的死因了。刀伤、盾击、高空跌落、甚至是娜迦的爪痕……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控制了不同的人来当自己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