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悟（1/2）

慕容羽找顾卿，不过是见他失忆，想从中套出点东西罢了。

顾卿好酒，这是失忆以前还是失忆以后都不可改变的事情。

所谓酒后吐真言。慕容羽便利用这点，饶是顾卿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猛灌，不一会儿便醉了。

慕容羽提前用了药，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

见顾卿的模样，慕容羽轻勾嘴角。他俯在顾卿的耳侧，缓声问道“琉璃，你觉得，沐国何如？”

顾卿微微皱眉，似是在理解其中的意思，只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前，不语。

慕容羽跟了上去，正欲开口复问，却听顾卿悠悠然道“似此星辰非昨夜……”顾卿说着，转过身面对着慕容羽，微红的脸庞，表示他醉的不轻。

顾卿看着慕容羽，缓缓向他走去，跌跌撞撞的模样让慕容羽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

顾卿下意识的抓住了慕容羽的胳膊。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顾卿此刻早已神志不清，却还是执着的想说点什么。“我其实……”

可惜他并没有说完，便头靠着慕容羽的胸膛，昏睡了过去。

而慕容羽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话慕容羽听过，在很久很久以前顾卿还未失忆的时候，他听过，只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下半句。

……

当年，自出师以后，不容易多次寄信，以邀顾卿来沐国，但皆杳无音讯，不死心的他干脆来到蜀国，他要当面问个清楚。

那时的顾卿年纪极轻，眉眼间尽是不获世之滋垢的神态。

那日他见顾卿，开门见山的将事情都道了出来，顾卿微微一笑，眼里却满是淡漠。“慕容公子，似此星辰非昨夜，你别费力气了……”

慕容羽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路过的苍邪将顾卿领走。

那时慕容羽并不知顾卿话中的意思，只是根据字面意思以为他不管不顾。

后回归沐国，自此别断了联系。

“愿此一世有山明水净入我眼，伴你的信件与我见字如面。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有你是我情之独钟，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慕容羽看着床上熟睡的顾卿，久久不能言语。

顾卿的睫毛很长，闭着的时候打在眼下，交织一片阴影。他的呼吸很轻，很柔，朦朦胧胧，像是笼着轻纱似的。

他一身白衣，在月光下衬着他的脸色更加白嫩，宽大的袖口遮住略显瘦弱的胳膊和手。

那是慕容羽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顾卿。

不知不觉，顾卿的变化还真是大。

他记得曾经的顾卿，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般，眼里总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

现在的顾卿线条柔和了不少，眉眼间总是微笑的模样，他眼里的雾散了，露出了满天星辰。

慕容羽不知一场失忆怎么会对人的改变如此之大，他望着顾卿的脸，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你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如此温柔】

莫名的，慕容羽伸出手来，却在即将触到顾卿的脸颊时骤然停住，继而，紧紧握成了拳。

“啪！“

猛的，他退回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慕容羽，你简直，太自私了。

曾经对顾卿的误会、猜忌、疑惑、气愤、失望等等等等，都被这一巴掌，打的烟消云散。

泪水划过脸颊，温热的，伴有一丝疼痛。

慕容羽换了只手，轻轻抚上顾卿的脸庞。

琉璃，我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