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封后(1/2)
囚墙高筑,森冷骇人,却挡不住隔墙有耳。
陆天行听着简疏临死前的遗言,确定再无动静后,才看着掌心的毒药松了口气。计量正好,正巧算到扶云和他聊完。
“圣上?”
转身时竟对上凤夜冥阴鸷的眼,陆天行连忙跪下来将剩下的半瓶毒药递过去,恭敬道:“回禀圣上,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尤其是关于千云和娘娘……”
“孤听见了,做的不错。去看看你妹妹。”
凤夜冥抬手打断陆天行的复命,下令后离开角落,一身冷冽杀意的人走入春日的阳光,依旧如冰棱般拒人千里。倏地,光芒洒落在玄色的华服上,落入眼中,竟是温和至极。
“陛下!”
陆天行不自觉地往阴影里缩了一下,远远看去,果然是扶云从牢内跑了出来。
她跑的又急又快,裙摆摇曳间珠钗发出清脆响声,扑进凤夜冥怀里时还有生怕他不见了的泣音。
“小心些,绣鞋都掉了。”
伸手将扶云整个儿抱入怀里,凤夜冥带着浅笑的责备叫扶云脑袋发晕。
“伤着没有?”
离囚牢不远的院内石凳,小脚被抓入掌中,扶云看着凤夜冥似跪似蹲的姿势在她身前,细细查看的模样还有些紧张。
“没有。”他似是无意间挠到脚心,扶云酥痒得哼了一声,“陛下怎的在这儿?”
现在大力修缮堤坝水防,照着江南水司的提议动用了五万劳工临时弥补,凤夜冥应当是与各大臣商量回宫准备迎接大衍捷报,怎的还有心思在牢外闲晃?
“若是刺客还想对云儿不利,孤也可离得近些。”见她这副懵懂的好奇模样,凤夜冥就着她白皙的小腿儿亲了一口,“手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记得疼了?那刺客可是有说些什么?”
“无外乎一些垂死挣扎罢了。云儿带了短刀进去的,侍卫就在外头。”扶云被亲的发软,还有半句不用陛下担心没说出来。
虽然她很想问为什么简疏要为了凤夜冥杀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早些死掉才对他好。
但若是问了,凤夜冥定会以为自己又想逃离。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不会有事的,上一世在他身下被干了十年,他不也好好的吗?
扶云看着凤夜冥,不禁轻笑一声,自己竟然担心起凤夜冥,当真是重生一世胆子大得想欺君了。
“侍卫是侍卫,孤终究是不放心。”
将绣鞋替她穿好,凤夜冥抬眼,深沉的黑眸闪烁一下,到底是张口道:“云儿受伤,孤会心疼。”
“哎?”虐待自己取乐的人是当真的,扶云歪歪脑袋想了片刻,“云儿一定保重凤体?”
“傻云儿。”
凤夜冥勾起的薄唇突然下撇,好似愠怒的摸样,吓得扶云瑟瑟发抖。但他抬起即将掌掴的手,最后落在发顶揉了揉。
扶云心叹一声好险好险,连眼睛都闭上了,确定不危险后才睁开眼眸小声道:“夜冥别打我好不好?你今早才说会疼我的。”
啪——
手指突然捏住脖颈处的嫩肉用力一掐,扶云疼得呲牙咧嘴。
“孤不疼你?”
“疼……疼疼疼!”
鲜红的掐印落在脖子上,扶云委屈地咬着下唇试图去遮:“你还说会宠我呢?”
“答应孤来江南桃花下为孤舞曲,那么久都没兑现,没有治云儿欺君之罪,还不算宠你?”
扶云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扑进凤夜冥怀里蹭他,“赶早不如赶巧,今日春光正好,午后怡人,不如就今天?”
“嗯。”
手指顺着衣襟一路往下,凤夜冥低声道:“馆内桃花开的正好。”
历代帝王来江南玩乐时修葺的行馆,园景比起宫廷的御花园也毫不逊色,人工挖出的潺潺流水通往后苑,白石错落间有一株百年的桃树正是盛开,风过时点点粉意飘落而下,叫旁侧的亭台楼阁、锦鲤嬉水都显得逊色一分。
“好漂亮!好大好高啊!”
远在回廊处,扶云便吵闹着从凤夜冥怀中跃下,蹦蹦跳跳地跑到那颗桃树边又摸又瞧。
在大衍没有桃花,在宫中她也见不着高树,被囚禁的十年里她只能在冬日见到墙角的星点腊梅,飞入窗边的柳絮。
“不许爬上去。”
将趴在树干上的扶云一把揪回,凤夜冥摇头道:“桃花有了,云儿有了,可是能将话语兑现了?”
“可没有曲,怎么舞?”
后苑幽静,可一路走来侍女侍卫小厮臣子都没见到一个,这实在反常。
“孤给云儿准备了别的。”
凤夜冥牵起扶云的手,走到一旁回廊的水榭中,石桌上摆着一堆东西。
“陛下!”
只看一眼,扶云的脸就烧红了。她看见一件轻薄的粉纱衣,虽然胸前没有掏空,可薄如蝉翼的纱哪能遮住什么地方?根本就是上一世凤夜冥逼她穿上取悦他的衣服。
四个大小不一的铜珠状小铃,扶云自然是认得的,放进体内后不断滚动震颤的勉铃,做工很是精致,应该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两段极细的红绳,连接着银色的小铃铛,扶云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可凤夜冥已经伸手拿起晃了晃。
铃音清脆中,他淡淡道:“脱了吧。”
“别嘛……”扶云很委屈,“不是舞曲吗?为什么要……做这事儿……”
“大衍女子不擅舞姿,大都狂放火热,但却有一种在节宴上,用来取悦男人以求交合的古舞。”
手指将扶云的衣带解开,褪去衣裳间凤夜冥浅笑道:“云儿可会?”
她怎么不会。莫说是大衍的舞蹈,就是傲国的南疆的甚至是千云的,都有专人教导过。
扶云轻轻点头,凤夜冥轻声哄劝,“便舞这个给孤瞧,可愿?”
“好。”
她要说不,凤夜冥说不定立刻掐死她。
这世重生,扶云活得战战兢兢,饶是夜间睡梦,大都是前世再现。凤夜冥手里的鞭子换了一条又一条,身体被他亵玩破碎,一颗心也踩到了尘埃里,再碾成泥,弃之不顾。
这样的人……如今竟然说心悦她,要封她为后,要她为他生皇子。
老实说,扶云是不敢信的。可凤夜冥的眼神,动作,甚至是呼吸,每一桩每一件都好似视若珍宝。
帝王之言怎容质疑?扶云觉得自己应当是欢欣雀跃的,可她只敢一遍遍地试探凤夜冥是不是真的疼她宠她,依旧不敢相信。
这夜难得好梦,却是朦胧间桃花瓣瓣飘雨,落在她的发间,掌心,鼻尖。似是有花瓣落在眼睑上,遮住视线,只有淡淡的轻粉与春光,一派美景时节的惬意场景。
“云儿。”
恍惚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应当是少年清朗的嗓音,仿佛带着香茶的清默,可又泛着剑光似的一丝冷意,缓缓地融,慢慢地暖,飘进耳朵里竟是缱绻深情。
那人伸手捻去鼻尖的花瓣,有一股好好闻的味道,让她心安不已。
扶云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怎的两个字便叫自己心花怒放,咯咯笑出声来。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
实在是太模糊了。
就好像,上一世在大衍,明明没见过桃花却无总能梦见这场景一般怪异。
缓缓醒来,扶云才发现蒙住自己眼睛并不是花瓣,而是发涩的泪水。
她想抬手去拭,可腰间却一双手臂轻轻揽着,耳边是均匀的吐息。
扶云对上凤夜冥正在熟睡的脸庞,难得见他睡得这般沉,披散的墨发落在他俊朗的脸颊,晨光洒落,没有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傲人孤冷,叫她心动的紧。
好像只有这时候,他才切切实实地是凤夜冥,而不是坐在高位上的皇帝。
扶云挪了挪酸疼的腿,发现除了腰,哪里都是疼的。不知是不是凤夜冥闹够了,竟大发慈悲地给她清理过身子。
竟然还有些舒服……
扶云不觉轻轻咳嗽一声,感慨自己真是被欺负惯了,这点儿甜头都会脸红心跳,觉得他真好。
“云儿醒了?”
极少贪睡的人倏然睁开眼,刹那间仿佛有星河洒落眸中,星点光芒摇曳间叫扶云心神恍惚。
真好看啊,扶云想。她甚至想亲亲他这双卸去薄冷的漆黑眼眸。
“怎的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还落了泪?”
趁扶云呆愣时伸手拭她的眼角,凤夜冥摩挲道:“可是梦见孤了?”
扶云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梦境那么美好,醒来却是挂着泪水,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可还是坦诚些为好。
“梦见漫天桃花瓣。其余的云儿记不清了。。”
扶云蹭到凤夜冥怀里,打了个哈欠才醒过神来,“难得见陛下那么晚起,云儿去吩咐侍女准备早膳?”
“早就备好了。”
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比梦境里将鼻尖的花瓣捡去还轻柔,凤夜冥轻笑道:“孤见云儿睡得沉,不忍心唤醒,正巧抱着温香软玉贪睡片刻。”
“云儿哪有贪睡……”
不满地嘟了嘟嘴,分明是昨天他干得那么狠那么凶,自己现在能醒来完全是情理之外才对。
“不贪睡的云儿都要睡到太阳晒屁股。”
扯开锦被露出一丝不挂的身子,阳光暖洋洋地照着雪白的臀丘,凤夜冥见她害羞地来抢他手里的被子,一头青丝披散着,简直不像样子。
可凤夜冥喜欢得紧,甚至觉得白日宣淫也挺好。
若非侍女听闻响动,轻叩门扉唤着陛下请用早膳。
扶云软软地推搡,见有人敲门越唤越急。
“还说会宠我呢。”
“穿衣,用膳。”
糟糕,似乎是惹他生气了。
见凤夜冥浑身颤抖,连字也说的少了,扶云赶紧乖乖地撑着身子爬下床,穿好衣服,却在隔壁厢房草草地吃了早膳。
因为凤夜冥他……竟然到后头沐浴去了!
派去服侍的侍女小厮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门外过,扶云看得无限惶恐,越吃越急,生怕玩凤夜冥在浴池没把火发完,再回来餐桌上欺负她。
将自己的粥水喝完,扶云就蹑手蹑脚地跑回自己的小院。
“皇后娘娘!”
守在门边的阿蜜朵见了扶云,讶然站起,连忙行了个大礼:“是奴婢有眼不识贵人,前些日子不懂规矩礼数,口不择言,日后定会更尽心尽力地服侍皇后娘娘。”
“起来吧!”扶云甚至没去掺她,奔着床往里一趴,这才舒舒服服地哼了声。
待到浑身的酸痛都散开,扶云才抱着软枕,看床边那连头都不敢抬的阿蜜朵。
“现在叫皇后娘娘,也太早了些。是谁告知你改口的?”
“是陆侍卫。”阿蜜朵说一句话就行个礼,把她自己吓得瑟瑟发抖,也叫扶云浑身不自在。
“好啦好啦,别这样。我又不是封个后就翘到天上去了。”亮晶晶的大眼睛眨着,扶云又打了个哈欠,“来,坐榻边陪我聊聊天解闷吧,春光那么好又没法出去玩。”
见扶云满脸幽怨,真的就像没法玩耍的小孩子,可怜巴巴的委屈样,阿蜜朵这才啊了一声,顺着扶云的意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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