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山洞夜话（2/2）

陈子良把自己父母的故事给夏艳讲了一遍。

夏艳小心地问：“你想他们吗？”

“小时候确实想，非常想。上小学之前我的生活是幸福的，虽然也有争吵和困难，但至少那时我有一个正常的家庭。那年他们离了婚，我要上小学，开始搬到江城和我姥姥相依为命。每个月他们都会从省城过来看我，当然是分别来。”

陈子良说到这儿眼圈发红，幸好山洞里只有昏暗的火光。

“每次父亲或者母亲离开的时候，我都会悄悄地跟在身后，一边儿流着泪，一边儿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上车走了。”

“我不敢让他们发现，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不要我，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再给他们增添负担。”

说到这儿，山洞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陈子良平静了一下继续说：“后来随着年岁增长，也就慢慢习惯了。从天天盼着见到他们，变成见到也没什么话说。”

“我从来没有怨恨或者责怪他们，真的！我既不恨他们也不怪他们。他们也都生活得不容易。他们不欠我的，他们给了我生命，还让我衣食无忧地长大，省城那么远，还经常来看我，他们已经尽量在补偿我。我应该感恩。”

陈子良渐渐平静了下来。

夏艳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就是和你父亲或者和你母亲一起生活呐？”

陈子良笑了笑：“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小时候确实试过住在一起，和两边的一家三口比起来，我更像一个多余的人。我说过他们的生活也都各自不容易，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房子就不够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多了一个就拥挤别扭了许多，免不了磕磕碰碰的，由此带来不少矛盾和不愉快。”

“你别误会，他们都是挺好的人，包括我的继父，后母，哥哥和妹妹，他们从来没有虐待我，冷嘲热讽嫌弃我什么的。只是因为有隔阂，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很多不方便。”

“我不想因为我，打乱父亲或者母亲的生活，他们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拖累他们。所以后来，我还是回到江城，和姥姥一起生活。”

夏艳一阵怜恤：“小良子真是懂事。要我说，都怪你父亲，要不是他花心，就没有这么多事儿！”

陈子良哈哈一笑：“这么说也对。不过他不花心，也就没有我了。”

陈子良抬手阻止了夏艳继续说什么。

“小时候不理解大人的事儿，长大以后我倒是想明白了。我母亲是单亲家庭，她渴望父爱，正好遇到我父亲，比她大十多岁，成熟还英俊，非常会关心人，态度和善有耐心，完全符合她的理想，所以她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

“而我父亲那时已经结婚十来年了，生活平淡而繁琐，身边出现一位年轻貌美，活泼可爱，又喜欢粘着他的小姑娘，是个男人都很难不动心，最后终于没有把持住。”

“哼，说来说去，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艳姐！”

夏艳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陈子良叹口气：“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真理，婚外恋要不得！”

“艳姐，你知道吗？你和我母亲有些像，不是长相，是性格有些像。”

“记得小时候，我母亲也很喜欢逗我，她经常说‘小良良真乖，让妈妈亲亲！’那时候的她，还很年轻，开朗而活泼，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艳姐你有时候捉弄我成功，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像她。”

夏艳不开心了：“好你个小良子，刚才还说我是姐姐，这会儿变你妈妈啦！我有那么老吗？”

“艳姐你误会了，我是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像她！那是十几年前，我小时候，那时她才二十几岁，比你大不了几岁，一点儿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