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南国雄关（1/2）

法军驻谅山前线指挥官尼格理少将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才不相信妖魔鬼怪之类的无稽之谈---那不过是疑神疑鬼的东方人和愚蠢的北非人自我欺骗的把戏！他认定是清军在丛林里装神弄鬼吓唬法国人。

可是他不明白清军哪来的这种本事呢？那些家伙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让他难以相信他们能够在丛林里神出鬼没！是那个顽强的黑旗军吗？也不太可能---大刀梭镖的威力不至于在丛林里突然爆发吧？而且黑旗军早就退往了更北面的保胜，怎么可能又突然出现在南面的河内呢？如果真是黑旗军，那倒真是见鬼了！

尼格理的脑海中闪过了义勇军这个称谓，心说能把远东舰队消灭的义勇军倒是可能在丛林里兴风作浪。不过他们应该还在东南地区，没听说义勇军在越北活动啊---难道他们已经来了吗？和义勇军没有任何接触的尼格理虽然心里对这支神秘的部队有所警惕但他并不认为义勇军会比他见识过的黑旗军、清军能高明多少---在他看来，东方军队不可能胜过西方军队，这是上帝的安排！

几天后传来了宣光再次遭到黑旗军攻击的消息---法国人又见到了他们熟悉而又略有变化的黑色战旗，这旗帜几年来一直和法国人纠缠不休，几乎成了他们的梦魇！

更令尼格理吃惊的消息是黑旗军似乎摇身一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副武装了洋枪洋炮。凶猛的火力和灵活的战法让防守宣光的法军措手不及，接二连三丢失阵地。眼下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宣光wài wéi据点，正在退守城池。河内法军总司令波利耶已经亲自率军前往宣光增援，并且命令尼格理迅速出兵攻击镇南关，以迫使清军回援东线。

尼格理决定不等河内的支援部队赶到就率领谅山守军前去进攻镇南关---宣光的消息证实了打着黑旗军旗号的部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而不是那种破衣烂衫光着赤脚的农民武装！尼格理认为这些身着制式军装的部队不管是不是义勇军，起码是西方式的军队，必须抢在他们出现在广西之前攻占镇南关！

三月下旬，尼格理亲自带领一支二千多人的旅级战斗队离开谅山，经文渊向十五公里外的镇南关发起了攻击。一路上平安无事甚至连清军小股部队的袭扰都没有，法军很顺利地抵达了镇南关前。

骑在马上的尼格理在望远镜里看见镇南关外清军修筑的防御长墙上飘扬着熟悉的花花绿绿的旗帜，还是那些服饰丑陋宽衣大袖穿草鞋的民兵式的军队，几门不知哪个年代的tu pào锈迹斑斑的摆放在石块垒就的简易炮台上。

尼格理放心了，看来那支神秘的义勇军还没有来！他命令法军展开攻击，兵分两路进攻清军的防御要塞，突破长墙后夹击清军，一举拿下镇南关---骄傲的尼格理认为仅仅几炮就能轰散那些不堪一击的清军！

弥漫的大雾还没有完全消散，法军的两磅山炮开始了猛烈的轰击。清军石土修筑的长墙顿时尘土飞扬，硝烟弥漫。萃军都是练勇出身，初次面对如此凶猛的炮火攻击，不禁人人心慌，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冯子材见状勃然大怒，对儿子吼道：“拿刀来！”

儿子连忙将肩上扛的青龙偃月刀递上。冯子材呸了一声，骂道：“混账！你要老子演戏吗？这是战场！”

“阿爹，您老不…不拿…这刀上阵杀敌啊？”儿子被骂得莫名其妙，心说您不整天扛着这刀晃来晃去吗？怎么这回不玩了？

“笨蛋！老夫是借这刀一来做给义勇军看看，老汉还没老！二来是鼓舞士气，提振军心！”冯子材心说，真要拎这青龙偃月刀上阵杀敌不是耍猴嘛，老夫又不是关二爷！

“啊…”儿子恍然大悟，敢情是蒙人啊！

冯子材高举腰刀，奋声大吼：“敌再入关，有何面目见粤民？何以生为？”并大呼---援军即到，兄弟们奋力坚守。随即老将军亲自挥舞冯字大旗，瞪目大吼，声震山谷。萃军官兵无不受其感召，纷纷起身，大呼宁死不退！

法军开始进攻，数百官兵在炮火掩护下向长墙攻来，数门哈奇开斯机关炮推到了前沿，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倾泻而至，将清军打得无法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