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进京述职（1/2）

同治五年六月初，李旭带着侍从室和卫队启程进京述职。百余人一路到达杭州，左宗棠听说李旭要从海路进京路过杭州，特意从闽浙总督治所福州赶到杭州会面。李旭抵达杭州的当晚，左宗棠在楼外楼宴请李旭，浙江官场高级官员和有头有脸的乡绅作陪。李旭一身官服外套黄马褂，左宗棠也是官服黄马褂，两人拱手为礼，携手并肩进了宴会厅。

左宗棠一一给李旭引见当晚出席宴会的来宾。首先介绍的就是浙江巡抚马新贻，李旭含笑点头，心想这位就是历史上晚清四大奇案之一的那位主角了。马新贻虽然和李旭一样同为巡抚官职，但品级却不如义勇伯高，便按规矩恭敬向李旭行礼。李旭连忙拦住：“新贻兄不必客气了！”

马新贻见李旭态度和蔼，待人如沐春风，暗想传言义勇伯是个煞神在世，现在看来并非凶神恶煞不通人情嘛！当下也是好感顿生。

左宗棠介绍到胡雪岩时，李旭暗想这位更是历史上鼎鼎有名，其人一度被称为“活财神”，可以想见其曾经的富豪！于是笑道：“久仰胡老板大名，方、卢二位已经向本抚介绍了情况，回头再聊！”

胡雪岩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心想义勇伯果然和颜悦色，不是位难侍候的爷！

宾主入席，宴会开始，吹拉弹唱，歌舞升平。席间你吹我捧，溜须拍马，口舌伶俐，乱捧臭脚…总之你来我往，皆大欢喜，一片祥和，宾主尽欢。

晚宴后，左宗棠邀请李旭夜游西湖，众人知道两位大人要谈大事，遂纷纷告辞。左宗棠、李旭上了一条大画舫，各带了几个亲信随从。众人上了画舫，左宗棠笑道：“这大热的天还得穿这一身，憋闷得紧，都脱了吧！此处都是自己人，就甭讲那些个虚礼了。”

李旭笑道：“既然左公有命，岂敢不遵！”遂起身宽衣，伊赤心不声不响来到李旭身后帮忙。众人都改了单衣，湖上晚风一吹，顿时令人舒爽，船娘送上瓜果，大家纷纷就食，笑语连连。

左宗棠和李旭吃了几块瓜果，谈笑了几句，然后一前一后慢慢踱到船头。放眼四周，湖上渔火点点，正是夜生活的开始，远处的一只画舫上飘来一阵欢笑。左宗棠叹了口气，对李旭说道：“看眼下这派安逸，和几年前的动荡相比，恍如隔世啊！”

“是啊，这都是左公的功绩！若非左公力挽狂澜，只怕这西子湖水更加血红了！”李旭笑道，负手而立，晚风将他的衣袂飘荡。

“呵呵，续之过奖了！此番老夫赶到杭州，是有些话想和续之交流啊。”

“左公但请吩咐，学生洗耳恭听！”

“续之，老夫知你志向远大，有鲲鹏万里之心！当年长沙初见，岂能料到你现在光景！区区十年，你已是坐镇一方手握重兵的大臣，人生之出人意料不过如此---老夫也为你高兴啊---只是切莫忘了护国安民的初心！”左宗棠语重心长。

“左公教诲，学生必不敢忘！”李旭恭谨诺诺。

“听说你打算在福州开办船厂？为何？”

“左公，学生是有此意。国家有海无防，海疆松弛以致洋夷每每蹈海而犯！道光、咸丰年间两次败于洋夷皆因没有水师御敌…万里海疆岂能永远任由他人随意进出！学生愿尽菲薄之力，为国家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师，不容他国舰船任意欺凌！”

“好！续之宏图大志令老夫佩服！老夫当竭力支持！有人言造船费时费力，不如买船。老夫以为此言谬矣！买船受制于人，实不如造船操于我手令人放心！”

“左公所言极是！学生也是此意。造船虽难但持之以恒，必收效果。咱们不可能永远买船，洋人也不可能永远卖给咱们最需要的船！”

“好！好！续之远见卓识是老夫最放心的！老夫当拜折朝廷，力荐船厂一事。”

“学生自当追随左公向朝廷请命。另外，还想向左公要一人主持船厂建设、管理、造船诸事，还望左公鼎力！”

“哦？续之看中了谁？”

“就是福建布政使沈宝帧！此人长于专注，精力一事必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