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会石达开（2/2）

李旭起身踱步亭边，负手背后眼眺远山，缓缓说道：“石兄，前明是如何对待百姓的？推翻满人皇帝再换一个汉人皇帝，石兄以为汉人皇帝就一定是有道明君吗？就一定能外御洋夷，内安百姓吗？”

石达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当然知道前明是如何对待百姓的，未必比满清更好！

李旭没有回头，继续说道：“千百年以来，皇帝有几个是好的？唐宗汉武又对百姓如何？石兄饱读史书，想必比小弟清楚！”

石达开默默点头，心里叹息李旭所言不差，千百年以来哪有好皇帝啊！

李旭接着说道：“刚才石兄夸赞小弟麾下百战雄兵，可知原因何在？”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望着石达开。石达开茫然地摇摇头，心里也非常想知道李旭怎么练兵的。

李旭微微一笑，忽然喊道---包铁娃！

随从里一个rén dà声喊到！然后跨前一步，迈出队列，依然笔直立正。李旭道：“包铁娃，报告简历！”

“回大人，末将包铁娃，广东潮州人，曾随罗大刚加入长毛，抚州被俘。现为旭营中军警卫营二连一排长，报告完毕！”包铁娃大声报告完，军姿笔挺。对面的太平军惊呆了，随即窃窃私语，没想到李旭的随从里竟有曽经的同行！

李旭一声归队！包铁娃应声是！后退一步，回到队列中，精神抖擞。

李旭见石达开也惊讶不已，笑道：“石兄，军队必须要有目标---也就是信仰---才能凝聚出战斗力！旭营的信仰就是护国安民，所以他们百战百胜！”石达开若有所思。

李旭一指远方，激昂说道：“可是，旭营所护之国绝非一姓一族之国家，而是各族万民之国家！旭营所安之民也是国家之各族万民而绝非一族之民！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国家真的需要一个又一个的皇帝吗？”

石达开愕然道：“没有皇帝？谁来治理国家？”

“石兄，皇帝只是一个象征！小弟以为国家的治理更需要的是人民的参与！需要的是开明的统治和全体百姓的参与治理！”

“请恕石某愚钝！尚未完全明白阁下话中之意，但是也知道李兄不满当今昏庸无道，既如此何不你我联手呢？”

“小弟和石兄的目的不一样！石兄是推翻满人皇帝，而小弟是要改变整个统治阶层！石兄选择了zào fǎn，而zào fǎn对小弟来说并非唯一的选择---因为zào fǎn只是给已经多灾多难的国家添乱，让百姓更受苦难---于国于民毫无益处！”李旭坚定说道。

石达开失望溢于言表，喃喃道：“活不下去，难道不能zào fǎn吗？”

“石兄乃是国家良将，可愿与小弟携手护国安民？”

“多谢阁下好意！只是石某自知不容朝廷，也不忍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向昔日袍泽下手！”

“明白！小弟与石兄终非同道，今日一会足慰平生！日后石兄有何打算？”李旭只能心里叹息，没有人能摆脱所处时代的局限，也没有人能够真正超越时代！若非自己穿越而来，肯定见识不如此人，更谈不上先人一步了！

“呵呵，可否暂借阁下地盘歇息？石某知道阁下难处，明年初即离开。”

李旭沉吟一下，说道：“可以，一言为定！不过，在下有个条件请石兄答应。”石达开点头。

“请石兄暂住赣南期间，杀光赣南的土豪劣绅！但是不得劫掠百姓，否则你我只好沙场相见了！”

石达开哈哈大笑，说道：“石某明白阁下的意思，也听说了阁下在江西的所作所为！也罢，就当借宿的房租吧。”

李旭也是大笑，起身外行。

李旭忽然停下脚步，对石达开说道：“今日一别，难有后会！临别一语，送与阁下。”说罢，李旭漫声吟道---旌旗向西南，官兵鸟兽散。将军百战死，泪洒大河畔。

雨越下越大，李旭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雨中。石达开呆立小亭中，注视着李旭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真乃奇男子！他反复低吟着李旭临别似乎是偈语的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