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守夜的老妈子！（2/2）

这灭门之仇……

“娘子，奴婢……”韩秋听到顾长生这话，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凄楚之色，头也跟着垂了下来。

“韩秋啊，仇恨固然不可磨灭，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赫天对你，可谓是一往而情深，堂堂大周亲王，为你可算是放下了身份颜面，为了追逐你，可谓是委曲求全！”顾长生看着韩秋，分外语重心长的道，“周临帝昔日一怒，酿成了你韩氏一门之憾，但是身在朝堂，不能在尔虞我诈之中保全自身，你父丧命城墙之上，累及满门，也是难免，身为帝王，城池失守，固然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你韩氏一门获罪，未尝不是帝王权衡之下的牺牲品！所谓朝堂，本就是一个大漩涡，你韩氏一门因军功起家，又因战败获罪，这未尝不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周临帝固然有错，可他错在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你韩氏一门固然有冤，可身为臣子，宦海沉浮，本就是以命博前程，又真的能怪得了谁？你将周氏一族，视为灭族仇人，可是你却忘了，若非周临帝赏识，你父不会高居朝堂，你韩氏一门，也不会起于微末，若为一介平民，想要帝王下旨降罪，那也是不能的……所以韩秋，从头至尾，你韩氏之祸，都论不出一个谁是谁非……”

说到这里，顾长生顿了顿，叹了口气，缓缓继续道，“韩秋，人生能有几多开心颜，该放下的时候，就要尝试着去放下，身上背负着仇恨，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风景有多美，也会错过真正对你好的人！若是你能释怀，待得周沐醒来，你就跟着赫天返回上京完婚吧……”

“娘子！”韩秋闻言，当即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来，放在窗棂之上的手，缓缓握紧，紧张的开口道，“娘子，奴婢并非看不透，也并非不能释怀，只是，你让奴婢此时随他折返上京，那是万万不行的！”

“娘子，他为奴婢做的，奴婢全都看在眼中，我母亲临终之时，也说过与你相同的话，悔教夫婿觅封侯，其实，知道董雷母亲之事时，奴婢就已经看透，只是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罢了……”

说到这里，韩秋顿了顿，再看向顾长生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笃定之意，沉声继续道，“娘子，奴婢不会在此时离开你的身边，不看着娘子得偿所愿，奴婢怎么可以去当那安享荣华的太平王妃？娘子，奴婢要随娘子北上！”

“韩秋……”顾长生闻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目光停在虚无之处，神情略有些寂寥的开口道，“此一去山高路远，就连我，都不确定后路如何，你又何必跟着我去冒险？事实上，就算赫天他不跟来，我也打算遣了你和小翠回去的……”

“娘子，奴婢和小翠，是绝对不会离开娘子的！娘子你这想法，大抵可以熄了！”窗边，韩秋闻言，当即摇头，素来冰冷的脸上，看着自家主子，嘴角微勾，扬起一抹笑容，缓缓道，“娘子，能够随你一路前行，与我等而言，已经是一生之幸！能够看着你心愿得偿，我等才会心安！娘子你大可不必再为我们盘算后路了，是生是死，我们都会陪着你！”

说到这里，韩秋不带顾长生反应，在窗外径自对着顾长生行了一礼，道，“天色已晚，奴婢就不多做打扰了，这就去为小公子守夜去了！”

顾长生见此，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忍不住跟着开口道，“你真要去守夜啊？”

不是打发周宗宝的痴缠，才想出来的借口吗？

已然转身准备离去的韩秋闻言，回头，对着顾长生浅淡的一笑，刹那之间，素来冰冷的脸上，竟然有着一股子清淡的美意，“自然是要真的守夜，娘子以为他是那么好打发的吗？奴婢已经和小公子商量好了！”

顾长生闻言，顿时就无奈了，对着韩秋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吧。

已然和自家小肉包商量好了？

很明显的，自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也乐得看见周宗宝围着他跳脚的样子！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顽劣了！

只是……

韩秋不愿离去呢……

顾长生看着床上躺着的修长身影，忍不住的伸手，纤细莹白的手指，缓缓的覆上了周沐紧闭的双眼，缓缓的开口，低声的呢喃道，“可是，有你们陪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呢……”

她有心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远离那未知的旅程……

可是，她又贪恋，他们带给自己的温暖！

人，总是这样，这样的自私……

明明知道，为他们安排好后路，让他们得一个保全，才是自己此时最该做的，可是顾长生就是忍不住的依赖……

依赖身边之人带给自己的温暖，仿佛只有如此，自己才像是活着……

仿佛只有如此，自己才没有被遗弃，不孤单……

隔壁安放的那一尊棺椁，是那么的冰凉，身边之人，带来的温暖，已经是顾长生所能感受到的全部……

“不愿离去也好，不愿离去，那就陪着我们继续前行吧！妖孽你快醒来，如此，我们两人才能保护他们，保护我们身边的所有人……”低叹一声，顾长生缓缓俯下身子，伸手揽住了那双眼紧闭之人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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