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今后与你两不相干(1/2)
“若是你的时童姐姐保不下你,那么娘只好与时府玉石俱焚了。”她到底不能拿时童怎么样,裴沂都不能拿那个姑娘如何,何况,一入府就被时童看清底细的自己。饶是今日,她苦心孤诣地接近时童,可对方非但对自己不防备反而大方地将一切都告诉自己,纵然如此,圣心还是在步步犯错,她又能如何呢?
胡佳自嘲的笑了笑,妄她自命不凡,其实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小角色,那翻云覆雨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搅和。
然而胡佳不知道的是,小小一枚石子,有时候就能够直击心脉,时童相中的可不就是她这颗小石子的潜在威力?不过如今嘛~时童还是希望能够好好享受一番生活,至少在风雨来临之前,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弥足珍贵的。
“嵘凤太子爷跟小神医在逛街?”
“据说,小神医一路走一路买,太子爷就笑呵呵地在后面扔钱,啧啧啧财大气粗。”
“什么财大气粗,就是给小神医撑场面来的,你没瞧见前些日子有人想故意抹黑小神医嘛?”
“百草门人悬壶济世,居然有人想给小神医安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居心叵测。”
“诶,小神医是嵘凤的小神医,你们说会不会是暮云洲这里的势力下的黑手。”
“瞎猜没用,暮云洲如今乱成一锅粥,还是有老鼠屎的粥。”
“你小声点。”
“怕什么,九门之人不受朝廷管辖。”
“多说多错,小心少护大人削你。”
提到了弥少护,酒楼里偏角的一桌子人才略微安静了下来,可是三人的余光还是瞧着坐在堂中的几人。
五弦少护弥嘉誉,京都才女李若,嵘凤太子墨旸以及百草下任少巫祝时童小神医和…她的侍女小宝。
小宝也算是个人物了,随在时童左右,什么桌子都能够上去坐下提筷子吃饭。
反倒是李若,这一桌子九门中人,独独她显的特别奇怪,可最先打破沉默的也是李若,“殿下可吃得惯暮云洲的吃食?”
“尚可。”
“住的呢?若是时府招待不周,尚书府很是欢迎殿下的。”
“无妨。”
“童儿性子大咧,若有得罪还请殿下海涵。”
“她…”
“嗯?”
李若颇为意外,提到时童这个一直以来冷冷淡淡的嵘凤太子居然还思索了一番,甚至还瞧了时童一眼,“还行。”
“咳咳咳。”李若端起茶杯,掩饰地喝了口茶,然后看向正在和小宝大打出手抢食物的时童,叹了口气。
“殿下,李若想入墨衣,你可有法子?”时童抢着抢着,突然出声询问道、、。
“什么?”弥嘉誉最先出声,“九门与你不符,莫要招惹。”
“与你何干?”李若皱眉奇怪地看向弥嘉誉,今日早上与时童一番商讨,她似乎已经解开了心结,与其追逐一个高高在上自带荣光的男人,她不如自己去抓取荣光,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女人。
墨旸可不管李若跟弥嘉誉有什么牵扯,只是对着时童说道,“墨衣择人考量较多,她若是想去,我这尚有几个名额。”
“啧啧啧不愧是太子殿下,这魄脉圣心墨衣都有…”
“若是不需要,本宫。”墨旸黑着脸打断了时童的话,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加上你,本宫挥下还有百草跟墓归,怕不怕?
时童讪笑,“别呀,我难得求你一件事儿。”
“难得?”
“不难得么?”
墨旸撇开眼,不与时童斗嘴,“你若想去,下月初七,九门各大门派都会派使者来俗世寻新,届时本宫举荐你便可,不过…”墨旸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李若,“李小姐自身若没有点墨,本宫倒是不建议你去。”
“殿下放心,好歹礼部尚书之女李若,可是背着暮云洲才女之名呢,不然怎么会成为公主伴读。”
“童儿抬举。”
李若的性子,既没有普通大家小姐的娇作,却也没有那些泼辣女子的无礼,端是端着,偶尔也皮一下,所谓的稳中带皮,这般性子,不说爽朗但至少是个平易近人的,弥嘉誉对此女再度有了些许的改观。
“说到九门纳新,墓归可有动静?”弥嘉誉所看之人那是墨旸。
墓归的纳新不同,纳的不是人,而是尸体,新鲜的尸体,若每年尸体数量不足,那么墓归门内必然会有一次大血洗,然后再在下月初七纳新人,活生生的人。
“墓归…弥少护不应当比本宫更了解些么?”墨旸回看弥嘉誉,眼中带着一丝丝的审查。
时童停下来筷子,“李若,吃饱了?”
“怎么你要别处逛逛。”问着,人却已经起身了,小宝被时童狠狠一拽,也被拽离了酒楼。
弥嘉誉苦笑,墨旸确仿佛没有看到三女离去。
“你身处圣心,想来知晓些事情,我如今替时童布谋,换而言之便是在替殿下布谋,情报共享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虽然对方是嵘凤太子,又是魄脉的少主,可对弥嘉誉而言,对方也就是另一位九门同盟。
对于弥嘉誉言辞的失礼,墨旸略微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口气照常地回了句,“所以呢?”
所以你该情报共享啊。
弥嘉誉有些气馁,他最是烦闷这些套路,“红莲如今举棋不定,她若归顺裴沂,对殿下并无好处。”
搬出了裴沂,墨旸总该不淡定了吧,弥嘉誉这样想着,可对方仍旧没有吃下他的套路,“墓归行事如何,我无从左右。”
“也罢。”
墨旸瞧了弥嘉誉一眼,“不过…墓归少主如今异位,想来此事与红莲颇有关联。”
“红莲入宫便是那位新少主的把戏,看来墓归也不平静,还是百草与魄脉比较心齐啊。”
“呵。”墨旸只是冷冷笑了笑,想要去喝身前的茶,却察觉到茶已经凉了,弥嘉誉叹了口气,“小二,可有包间。”
“有的,二位公子楼上请。”
墨旸朝着弥嘉誉点了点头,起身先行,“不是说要给时童付钱么?”
“本宫已经将钱袋子给了她,若是不够她自会回来寻我。”
“殿下倒是对小神医颇为宠爱。”弥嘉誉笑的狐狸眼都出来了,却只是听到了一个“嗯”字。
嗯?
嗯就是同意自己的说辞了,太子殿下知道宠爱二字是何意思么?
瞧着墨旸其实年纪也不大,虽性子古怪,但情爱之事,这身在皇宫内院的太子想必应当不陌生,不仅不陌生,他必然需要深谙此中原理,不求能够断情绝爱,但至少在情爱一面皇室中人都是要割舍一些的。
这么一想,弥嘉誉居然有些洋洋得意?
“你当真要入墨衣?”时童手里捏着一支好看的玉钗,在李若的发髻间比了比,李若拿过来,直接别在了时童的发髻上,“你不说,我多少也能够看清些如今的局势,九门并入朝廷是必然之事,难得女子可以有些身份…”
时童深看了李若一眼,“你有此想法不会是受我影响吧。”
“的确。你对我影响不低。但也不全然。”
时童再想想,那便是李若自己的学识所达,其所思所想必然都与旁人有了差距,跳出世俗圈子去看这个俗世,她的境界,恐怕比她爹礼部尚书还要超然些。
“我听老师说过,墨衣虽是书香之门,但所谓的笔墨惊风雨不单单是他们的诗词造诣,而是…墨衣所著学问,有特殊的力量。”
“什么意思。”
“具体不明…这钗不错。”
店小二拿来精雕的木盒将钗子放好,时童刚从钱袋里拿出钱来,李若便先一步给了银锭,“算当做我赠与你的。”
“作甚?”
“谢你的一言之赠啊。”
时童想了想,便收下了,“再遇见好物,我便送与你。”
“你身为百草少巫祝便是好的礼物了。”
也是。
大家都明白,结识一位百草高层的好处有多大,不论是丹药还是自己有个生病外伤的,总归心里都会安心不少。
时童跟墨旸回府的时候,府上人急急来报,“小姐,国师大人到了府上,说是来拜见太子殿下的。”
“哦?”时童将木盒交给小宝,“晚膳可有置备齐全?”
“小厨房的膳食如今被三小姐一手包办,我都不好过问。”
“那便去问一问。”
小宝得令离开,墨旸朝着时童点了点头,由着下人带领去往国师大人所在之处。
侧屋之外,站着不少的侍卫,一个个右手握着腰间佩刀,时童跟墨旸到跟前他们的眼睛都不曾移动一下,“看来不是皇室护卫。”
墨旸朝里看去,果不其然,墨闳韫已经坐在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对面,淡定地喝着手里的茶,只是喝茶的频率过于频繁,墨旸知道,这一见面,墨闳韫便落在了下风。
上下无妨,至少裴沂的脸色颇为难看。
想必两人已经说了些什么。
“不如我便不进去了。”
“童小姐,来都来了,不如进来谈谈。”
时童笑,“怎么国师大人说的好像是我来做客一般。”
裴沂站起来,时童的话语让她心里十分不悦,小小年纪如此目中无人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想到时童的脾性,堂堂国师,居然忍了下来。
就在进去的那一刹那,时童想过,若是趁着裴沂不注意就这么毒死她多好,那么一切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她也算是个解脱,可一想到身边的墨旸,时童叹了口气,今日墨旸在,不知道裴沂的黑莲是否会显现,又或者为了防备自己,她正是在黑莲显现之日才敢上门来的。
一进门果不其然,裴沂本就精致的眉心之上,那朵小小的雾莲花,开的妖冶。
裴沂的秘密,全在那朵雾莲花之上,她以为天知地知,可其实,红莲萧如沁知道,她时童知道,身边的墨旸知道,不知墨闳韫知不知道,许是方才他们所谈内容便是关于雾莲花的,才让裴沂的脸色这般难看。
“童小姐说笑,只是听你有离去之意,莫不是不想见着我?”裴沂笑的人畜无害,如同一位祥和的夫人在对着小辈教说些道理。
可时童毕竟不是裴沂的小辈,“是呀,不太想见。”
裴沂终于没有管理好神情,撇开头看了眼墨旸,微微一愣。
他到底还是生成了那般模样,俊美不比当年的凉雾君差上半分,因为如此,墨闳韫才能够理直气壮地来问罪于自己吧。
只可惜,当年之事,错不在她,该问罪也应当由她问罪,可她不愿意提起,陈年旧事罢了。
“你…看来一切都极好。”
“承蒙惦记。”墨旸的言辞照旧冷漠,“凉雾君为何在此。”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目的。”
“可有达成。”
墨闳韫狠狠地刮了裴沂一眼,冷笑出声,“无非是那般。”
墨旸不解,哪般两个字还没有问出口,裴沂便已经上前来接近自己,“殿下在时府,一切可好。”
“尚可。”
她又看向时童,“童小姐性子古怪些,若有无礼之处…”
“我爹回来没?若是回来了通知他来接待一下国师大人。”时童直接打断了裴沂的话头,笑眯眯地对着裴沂又道:“难得国师大人乐意跟我这小孩子计较。”
“国师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时童欲走,墨旸伸手拦了拦,没去搭理时童恼怒的神色,面对着裴沂问道。
裴沂对于墨旸到底还是不同些。
“圣上特为殿下设了接风宴,臣特来邀请殿下前往,加之…有些国事商讨。”说到国事,裴沂莫名其妙地瞪了墨闳韫一眼,又转回目光来。
墨旸却是手指向墨闳韫,“凉雾君可代本宫出面,本宫来暮云洲的目的不在国事,倒是凉雾君,乃是奉命前来。”
裴沂脸色一变,“既如此…凉雾王爷可否赏脸。”
“不赏。”也许是赌气,又或许凉雾王本就是这个脾气,不赏两个字来的快而且干脆,时童更相信这是凉雾君的秉性,因为墨旸与他像了十之**。
裴沂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反而不生气了,“凉雾王爷如此不给颜面,那来暮云洲作何?”
“见国师一面。”墨闳韫实话实说,惊了在场的不少人。
没错,凉雾君跟裴沂的事儿,暮云洲这里的普通人所知不多。
“如今见着了,当如何?”
“不如何,不过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时童的错觉,她发现凉雾君方才的不冷静和焦躁,完全消失殆尽。
“很好,看来友国是不想…”
“我国想不想,国师说了不算,若谈国事,本宫自会与凉雾君入宫与洲主详谈。”墨旸打断,“不知国师大人还有何事?”
这算是吃瘪么?从裴沂脸上看来,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也许她的目的本就不是来看墨旸和墨闳韫,而是来看时童自己。
“国师大人的鹅黄可真独特。”
“时童你既然早已经入了百草为何迟迟不上报朝廷。”
“哦?九门纳新居然还要上报朝廷么?我不知,我师父也未曾提起。”时童笑嘻嘻地回着,“我入的是百草,可不是圣心。”
“暮云洲皇室早有明文,凡入九门的朝廷命官之后,皆…”
时童不耐烦,“国师听不清楚我说的么?我入的是百草不是圣心,不归暮云洲管,暮云洲也管不着。”
“你可知你身处何地。”
“百草门人遍布天下,暮云洲若是嫌弃,明日我便去寻了我师叔,昭告暮云洲百草门人,从此撤出暮云洲,不可在暮云洲行医问世,若有违反者…自行上报暮云洲皇室,国师以为,如何?”
“时童,你身为下任少巫祝,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听到这里,裴沂居然有些兴奋,这难道就是她要的结果?百草撤离暮云洲,对暮云洲有什么好处?
可时童仍旧十分地淡定,“自然负责,不然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拿着圣心的名头付暮云洲皇室的责。”
“哼,小儿无知。”裴沂撇开了目光,面向墨旸,“殿下,话已带到其余的…”
“国师,本宫尚有一言,说起来也算是来暮云洲的一个目的。”
“殿下请说。”
墨旸看了看墨闳韫,再瞧了瞧裴沂,“原是想来报答一番恩德,不过如今看来,不过那显然是个意外,既然如此,望国师今后忘记此事。”
“你…可知此话的意思。”
“本宫如今已是嵘凤太子,能为自己的话负责。”
“好,既然殿下如此要求,本座何乐不为。”
墨闳韫也是走过来,脸上带着嘲讽,“想来国师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童小姐。”
“嗯?”
“国师难得到府上,不如好生招待一番?”
时童摇摇头,“小小时府,国师怕是瞧不上,再者…若真要宴请国师,也轮不到我这小儿,管家,等我爹回来立刻告诉他。”
“是。小姐。”
管家一众人就候在门外,几位大人说的话他们听得云里雾里,想听又不敢仔细听,生怕自己知道太多,遭来灭顶之灾。
“国师…”
“无妨,不多叨扰,告辞。”
“管家,送客。”
时童端着自己的架子,目送裴沂离去,墨旸来到她身旁,“看来,她也坐不住了。”
“都说圣心有七窍玲珑心,如今看来,裴沂怕是缺了些。”
十月怀胎怎会是个意外,能够将此事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裴沂到底也算得上薄情寡义,“她目的已达,你怕是在暮云洲不好立足。”
“但暮云洲是个好地方不是么?这里至少有个开始。”
九门之乱的开始么?
墨旸微微低头,看着这个身形仍旧娇小的小姑娘,眸内的情绪让人无法去猜测,九门如今不仅中层在大换血,下月初七,更是要更替一部分普通门人,高层更是勾心斗角,九门之乱,不放说成天下之路,可这纷乱似乎又与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干系。
“你要的,是什么?”墨旸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小身板,不该撑下如此大的野心。
“天下太平。”
这算是一则笑话么?
凉雾君冷笑一声,挥袖离开了这里。
“凉雾君不会是心灰意冷了吧。”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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