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清明时节雨蒙蒙（2/2）

老人没啥钱，但是在陈大河七八岁的时候，还是会偷偷把自己买药的钱给孙子买一些他没吃过的零食。

挂了父亲的电话，陈大河叫上司机与韩江雪一起赶往老家。他叫了两个司机，轮着开车，路上不休息，也不用太在意违章。

再多的违章又能算些什么，能比得上看老人最后一眼？

韩江雪一路上拉着陈大河的手，并不说话。陈大河曾与她说过一些陈桥老人的事情，从字里行间中他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很看重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只是他大多数时候不太愿意去表达。

相比陈大河一个人独自开车，显然两个司机轮流开，再加上陈大河的要求，自然比平常快了一个小时。

陈家沟豪华房子的院子里，黑色奔驰车停下。

老人房间里挤满了人，都是陈家沟的同宗之人。除了潘金枝在哭，并没有其他女人的哭声。

老人这一辈子，生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但最后养大成人的只有陈来旺一个。

在陈家沟，老人快去世之前，哭泣的都是女儿与孙女。陈小溪路远，即使坐飞机回来，也会比陈大河慢。

陈大河来到挤满人的房间，他挤开人群，跪在老人的床边。

老人嘴张开着，呼吸很困难，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似乎只是强忍着一口气。

看着这个样子的老人，陈大河童年时的记忆油然而生，他里特别难受。

他握了握老人的手，在他的耳边用小树镇的方言喊着爷爷，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老人无法答应，他只剩下一口气，现在的老人还有没有意识还得商榷。陈大河的眼泪忍不住流出，他的哭声不大，但是伤心又何必用哭声来证明。

一个坚强汉子的眼泪就是伤到深处的最好证明。陈大河知道老人终究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知道归知道，这并不影响他此时的伤心难过。

陈来旺也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潘金枝哭得最伤心，声音最大。这是陈家沟的规矩，老人没有女儿，所以只能媳妇来哭了。

一时间老人房间里悲戚的气氛很浓重，这一刻是生离死别最后的道别。

这样的气氛也让一些原本只是过来看看的人，偷偷掉了些眼泪。陈桥这一生，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丰功伟绩，但他是个好人。

或许他曾经不经意间帮助过哪个老乡，在这样的时刻，大家想起老人的那些帮助，也是止不住掉眼泪吧。

看着老人无动于衷，陈大河只是跪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大声的喊着他。

老人始终不曾答应，也许他听见了，但是有心无力。又或者，他根本就听不见。老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嘴张得很大，喉咙里似乎有口气喘不过来一样，看着特别难受。

突然，老人的眼角，开始流出眼泪。那是陈大河不停的像小时候一样喊他的声音给他的觉醒嘛？

两行泪，从老人的眼角顺着流下，陈大河替他擦了泪水，轻轻的摸着他的脸。

韩江雪看着这样的一幕，也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生命的尽头，所有人都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