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惘然（2/2）

巴牙目光一撇，见到身旁墓碑上有个“孽”字。于是，他回眸，准备出声，点明此人身份上。

就在这时，他的双目瞪大，凝聚在那从坟墓中爬出来之人的的面庞上。然后，他声音中带着颤抖，惊恐道：“不，我认得你，你是林念？”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你的样子，不，七年了，你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巴牙的声音，带着颤粟，即便是历经了沧桑的他，在这一刻，仍是惊惶万状，丧胆亡魂。

“我是谁？！”

从坟墓中爬出来之人，意识是似乎不清醒，一直，在问，自己是谁。

巴牙注意到林念茫然不知的眼神，打量着其与七年之前一模一样的身貌，心中惊疑不定，诧异莫名。

“你是林念！莽王之子！！”

世事变迁，巴牙他哥，因为他的狂傲，死于非命，只留下一个年幼的独子。而巴牙自己，亦因为狂傲，断了臂膀，留下了刀疤。遥想当年，盛气凌人的少年，已经改了性。

若是当年时候，巴牙遇见貌似失忆的林念，定是一番羞辱。只是，他已经经历沧桑，尝了世间的酸甜苦辣，人情冷暖。知道，当时只是意气之争。

而如今，他已经落到这般田地，心中，再无争强好胜之念。意外得见旧人，其实，巴牙心中是有点滋味的。所以，他才出言提醒林念。

“林念，对，我叫林念。”

“我叫林念？！”

“我来自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念脑海中都一片空白，而唯一的记忆，仿佛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开始。

巴牙告诉他，他叫林念，于是，他想起来了，他是叫林念。然而其他的，他仍是一无所知。

于是，林念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巴牙。林念本能渴望着，自己空白的记忆中，能再添几道色彩。

“你来自……”

巴牙听了胡言乱语般的问话，想要回答。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就忽然卡壳了。

林念来自哪里？

是莽王府，或者星泉学院？这些地方，说出来，怕都对林念没什么好处。

至于他为什么从坟地中爬出来，且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即便是变得颇为稳重的巴牙，也只能猜测：或许，林念是真遇见了鬼了吧？然后，巴牙又觉着，这么无端端的猜测，似乎不严谨，所以，也不好说。于是，巴牙话说到一半，便没了下文。

“咕咕……”

突兀的，偌大的声音从林念腹中发出，打破了沉默。七年了，林念一直埋在土里，从未进食，想来是饿极了。

“我饿了！”

纯净的眸光，直白的言语，林念似乎对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人，有了信任，把“吃”这件大事，寄托在了巴牙身上。

“唉，你跟我来吧！我们去吃好吃的。”见林念这般模样，巴牙哀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你真是个好人！”

林念听到巴牙要给自己吃的，稚嫩的脸庞露出两个酒窝，显出皓白的牙齿，开心的微笑道。

“额……我是个好人？你真看得起我！”

“走吧，跟着我，我带你去吃东西。”

巴牙苦涩的摇了摇头，小心抱着孩童，从地上起来，重新向着他的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巴牙身后，身上浑身是土，披头散发、衣服腐朽的林念，双目炯炯有神，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