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天心难测(1/2)
“臣林堃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好了,繁文缛节都先免了,豫王说他将一些书信交给了大理寺?”
“确有此事!今早臣收到了这些书信,因为牵扯到之前的贪墨石料案,臣就阅读了。”
“书信你可随身带着?”
“臣带着”
“呈上来!”
梁帝接过贴身太监呈上的书信,看了看大殿中的几人后随手翻开一封开始看起来,脸色从疑惑渐渐变得冷峻,随着书信阅读的深入,面容已经换做了肃杀,站在大殿之中的四人都觉察到了梁帝的变化,而大殿之中的氛围也跟随着梁帝的情绪而开始沉降,等到梁帝合上最后一封书信之时,大殿中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每个人似乎都能从毛发末端传来的寒冷之中感受到事件的严重性,然而面对着一言不发的梁帝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沉默,谁也不知道打破之后会有如何的下场,龙之逆鳞历来不可触碰。
“林堃,你已经将书信全部看过了?”最后还是梁帝开口了,他这一开口更是让周遭的气氛更为肃杀。林堃此刻必须说话了,他咽口水后强作镇定“回禀陛下,臣已经看过了。”
“你是如何看待的?”
“书信内容目前尚不能断定属实,臣觉得暂不可依据书信内容来判定事件。”
“每一封信都有印章,这难道能作假?”
“这.......”林堃显然被梁帝的这一问给难住了,一时间尴尬不已,梁帝却不再理会他,转而问豫王道:“你说你手下的人是拼命抢回这些书信的,东胡人本想要将其毁掉或是带走?”
豫王表现的比林堃要沉着不少,他稳重的回答:“回禀父皇,是儿臣军中的宣校尉在与东胡人战斗中抢回的,那东胡将军在匆忙撤退之时依旧想要带走这些书信。”
“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摆驾绮罗苑!”
崔公公立刻捏着公鸭嗓喊起来“摆驾绮罗苑!”梁帝丝毫不在意在场几人的感受,徒留下四人呆呆的跪望梁帝离去。
“林大人,你看过书信,必然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惹得父皇如此吧?”陵王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堃混迹官场多年,凭借今日梁帝的表现他已然明白此事的难处,为难的说道:“陵王殿下恕罪,在未确定证据真实性之前,微臣不可妄言。”
“本王可是奉旨调查石料贪墨案的,怎么,连本王都不能说了?”陵王有些愠怒,蔡权解围道:“陵王殿下您查案的功劳圣上都看在眼里,显然这些书信内容暂时不宜对外公布,林大人也是好心呢。”
“姑且信一回蔡相了!”陵王抬脚便走,林堃感激的向蔡权行礼之后也随后离开,而豫王从一开始就不想掺和在其中,早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大步的离开了勤政殿。
“去太子东宫!”已然端坐在龙撵上的梁帝发话了,崔公公立刻吩咐道“摆驾东宫!”龙撵在勤政殿大廊里调转了方向。到得东宫,崔公公从一名内侍口中得知太子在后花园,梁帝满脸肃杀、怒气冲冲的朝后花园大踏步走去,沿途的太监宫女慌忙跪下,在崔公公示意下无人敢出声。
此刻的太子正与太子妃在后花园喝茶散心,太子将一壶玫瑰雪蜜酿倒入太子妃的茶盏中,满眼柔情的端给眼前人。连日来这是极为难得的状态,之前的时日太子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闷火就是通过责打家奴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就连太子妃的房间都甚少去,今日这般的温存已经是大出太子妃意外了。
太子妃接过茶盏的时候是满心的欢喜,轻轻移开茶盖正欲抿上一口,却见到梁帝出现在太子的身后,吓得太子妃急忙放下茶盏即便是茶汤溅到了裙子也来不及在意。
“父皇!”
随着太子妃的叫唤,太子转头,意外的视线撞上了凌冽的视线,慌张起身,一边行礼一边解释:“儿臣不知父皇驾临,该死的奴才也不通传一声,父皇恕罪!”
“是朕不让奴才通传的!”梁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冰冷,“朕今日来是为了父子之间的事儿。”
梁帝此话一出,崔公公立刻恭顺的退出了,太子妃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太子,终也是无奈起身离开,后花园中只剩一对父子。
“太子,此刻已无外人,你起来吧。”
“多谢父皇!”
“朕记得你是梁历八年被立为太子的,那时你尚在舞象,英气勃发,双目炯炯却又清透无暇,就和文瑾一般孑孑独立、不染尘埃。你是嫡长子,朕这些年一直悉心培养,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再振我大梁的国风。”说到这些,梁帝抬头望着天空仿佛回到了过去,脸上挂着回忆时的温柔和甜蜜,可当他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儿子的时候所有的温柔和甜蜜都烟消云散,“朕实在想不到你变成了今日的模样,如此这般,让文瑾如何能瞑目!”
太子早就听出梁帝语气不对,此刻只能跪下“儿臣自知辜负了父皇的期望,闭门思过的这些日子儿臣一直沉心寡欲品读圣贤书,儿臣已经知错了,还望父皇息怒!”
“你知错了?说来朕听听,你究竟错哪儿了?”
“儿臣首错就是不该妄议父皇,不顾身份肆意发泄,儿臣......”
“区区妄议又算得了什么,你都打算联合外力武力篡位了!云懿啊,朕当真是小瞧你了!”
“什么?父皇......您说儿臣......篡位?”太子被惊得有些口吃了“是何人污蔑,父皇您千万不可受人蒙蔽啊!”
哗!一堆书信被梁帝摔在了太子面前,太子慌乱的随意抽出一封书信开始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直到拿信的手开始颤抖,脸色煞白,极为艰难的抬头看向梁帝“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儿臣绝对没有串通东胡啊!”
“那书信上的太子府印章如何解释?”
“这,儿臣.......”
“朕问你,平州的石料究竟是不是你授意挪用后贩卖给东胡的?”
“儿臣,儿臣.......”
“说实话!”
“是,是儿臣干的,儿臣是想将从中得到的银两供给属军平安军.....”
“我大梁石料历来不可出口给他国,这你难道不知道么?!”
“儿臣知错了!儿臣确实不该如此的,可是,可是儿臣绝对没有私通外国啊,父皇!”
“当初在大殿上朕问过你,一个太子府掌书如何能在此种大事上擅作主张,朕就已经怀疑你了,可是你是我大梁的太子,朕始终不相信,没想到啊,你将石料卖给东胡让敌军拥有了上好的兵刃再谋划让东胡人围困封居以实现你借力篡位的第一步,你真是朕的好太子!”
“不是的,父皇,儿臣绝地没有和东胡窜通啊,儿臣也不知道这些书信怎么就盖上了印章!”
“太子属军历来都由朝廷支付军饷,何时需要你太子府单独来支出了?朕看来,你是对内武装属军,对外联合外敌,所求的不就是坐上龙椅吗!若不是老四截获了这些书信,朕到如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老四?不是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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