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五)(1/2)
妙华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宇文穆,照顾他的妹妹,可是她非但食言了,而且还让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所以,她不敢面对他,只有将自己关在桐羽宫中,想要将所有中伤人心的流言都挡在外面。拓跋适自然也困扰,与契胡联姻本就意在巩固北方,他手中能用之兵不多,有一半被折在了幽州,剩下的一半并不能够分散出来抵挡所有的敌人。如今的局面便是,自从拓跋逸死后,幽州步步紧逼,已经夺取了三座城池。南朝皇帝因为妹婿的死和乐安的伤心,与大魏相处并不融洽,边境时有摩擦。如今宇文婵骤然死亡,若是并州契胡部都有了决裂之意,那么西北也不会安定了。
所幸宇文穆只是伤心,执着不肯将宇文婵葬在邙山皇陵之中,要带回并州。拓跋适虽然知道于礼不合,但是因为理亏在先,便也只有选择答应。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分明带着刀锋剑戟一般的锐利。
“不知圣上准备如何处置害死家妹的凶手?”宇文穆阴沉着一张脸,分明没有失礼,但是处处都是咄咄逼人之感。拓跋适听到这句话后,分明是升腾起了怒火,但是却不能发作,只是看着他,默然不语,不肯表态。
隔了一会儿,他的唇角扶起一丝笑容,缓缓道:“贵嫔产下那个孩子后,终日郁郁不乐,只是朕也没有想到,她会做那样的选择。说起来,也都是朕的错,若是朕能再多宽慰一些她,也不会有这般让人伤心之事发生!”说罢,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显得十分疲惫伤心。
可是宇文穆却不被他伪装出的伤心所欺骗。他怎会看不出上首那个帝王的明显偏心,他的整个心都给了桐羽宫的沈昭仪,对于妹妹,大多是敷衍的。留在京中的暗探,藏在宫中的细作,怎么会不把这些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他,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来,今上是情种,把凡俗之人的爱用到了宫中,对于帝王而言,着实是大忌。其他的他都不在意,本来也不希望妹妹多的圣宠,招人嫉恨。他从来都只盼望着她的平安周全,可是这次传回并州的却是她自缢的消息。那一刻,什么君臣伦理,什么天下大义,他都顾不上了,他只想着杀入京城,为妹妹讨回一个公道。只是时机尚不成熟,尚需按捺隐忍。至于那个女人……
“臣听说,阿婵死前,曾和昭仪在殿中饮酒一夜。圣上莫不是认为其中没有什么关联?”
拓跋适剑眉一挑:“宇文将军是朕的肱骨之臣,怎会听信那些庸人的无稽之谈!饮酒交谈,说明相交甚好,妙华心善随和,与阿婵一直都关系不错。更何况,妙华一向信佛,怎么会欺侮阿婵,终令她自杀。”
传言可不是这样,说的是阿婵是被昭仪逼死的,可是拓跋适不仅帮忙开脱,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可见是铁了心不肯舍。
宇文穆觉得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三日后,扶着棺离开了洛阳。临走时,又有一封信放在了妙华的案上,不同于上次的温言嘱托,字字如刀,直刺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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