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秋色瑟瑟（1）（2/2）

“圣人许久不来后宫了，上次来我宫中看望了宁儿和恽儿还是半月前的事情。”纪婕妤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纪姐姐，好歹你膝下还养着两个皇子，圣人心中还惦念着你。像我这种早就失宠的，要不是跟你同住一宫之中，怕是连看见圣人天颜的机会都没有。”何才人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涩，转头看向杜仲鸯的眼神满是羡慕，“还是杜妹妹最有福气，最得圣人眷顾。”

听着她这话，杜仲鸯也不好说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何才人就是心里有些积怨，嘴巴上忍不住抱怨几句，并不是针对自己。

还是纪婕妤出声道，“好了好了，今儿个在这风景如画的好地方，何必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再说了，圣人如今正在为朝政烦忧，哪里还有心思来后宫啊。”

何才人“咦”了一声，询问道，“可是为了那坊间的谣言？”

纪婕妤微微颔首，“哎，如今也不仅仅是谣言那么简单了。”

杜仲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是什么谣言？说来我听听可好？”

何才人扫了一眼周围，将伺候的宫人打发到了亭子外，这才道，“这谣言从太上皇即位时就一直在传，说是这皇位本该是舒王的。上半年太上皇病重时，这谣言就传的整个长安城都是。现在咱们圣人都即位了，可这谣言不知何故，又传了起来。”

舒王？杜仲鸯的眉心猛地动了一下。

“若是谣言还好办了。我可是听说，有一个隐居山林的居士，名唤罗令则的，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太上皇的密诏，暗地里勾结了陇西经略使刘澭，谋划造反，想要推举舒王称帝。”纪婕妤压低了声音道，“好在这个刘澭识时务，已然向朝廷告密，拆穿了罗令则这奸人的阴谋。前两日，圣人已经派出禁军去逮捕那个罗令则了！”

杜仲鸯眉头紧锁，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舒王呢？”

纪婕妤和何才人见她这样紧张的样子，皆是一愣，随即笑道，“杜妹妹，你这般紧张舒王作甚？”

杜仲鸯讪讪一笑，道，“曾在中秋宴会上与舒王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他是圣人的叔叔，也是皇室中人……圣人应该不会相信罗令则那奸人的话，对舒王有所误会吧？”

像是舒王那样风光霁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哪里会去参与这种阴谋诡计，做那种造反称帝的事？

听到杜仲鸯的问题，何才人点头道，“圣人还是郡王的时候，就跟舒王的关系不错，应该不会因着这谣言伤及叔侄感情吧。”

纪婕妤却是给了杜仲鸯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谁又能揣测天子的心意呢？”

纪婕妤这一句话，让杜仲鸯背后一阵发寒，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中秋节那日夜晚，围绕在舒王周身的那种忧愁和无奈。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就有预感到了什么？

杜仲鸯内心是不肯去相信舒王会做出谋逆这种事情的，但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无疑是一把架在舒王脖子上面的刀。她视他亦师亦友，感激于他冬日的照顾和那次的出手相助。不知不觉，她的一颗心不禁为那个清风朗月的男人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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