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重叠的情景(2/2)
宁静只穿着旗袍,慢慢地走在开着几朵黄色腊梅的树下,天台上并没有人,昏暗的灯光把她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一阵寒风袭来,如冰锥一般刺骨,宁静禁不住搓了搓手臂,再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已经冻得快麻木了,冬天的医院格外的冷啊!
一件外套披在了宁静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衣服也不带就跑出来了?”
“我…我出来透透气……”
不用看,宁静也知道是谁来了,突然之间,好像没那么冷了呢!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就像多年前,她和他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总是会紧张得脸红一样。
蓝星拿起宁静的一只手,把它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长臂一伸,搂住宁静的腰,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这样,她应该没那么冷了吧?
“还冷吗?”
蓝星一边揽着她往前走,一边关心地问道。
感受着手心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来的温度,暖暖的,还有腰部的手臂温度,宁静轻声回答,“不冷了。”
“我们回病房去吧,要不,我送你回家去?”
“那叔叔怎么办?没关系的,
我就是想出来冷静冷静。”宁静拒绝道。
“那我陪你坐坐吧?”
蓝星在她耳边低声说,呼出的热气撒在她的耳廓,酥酥暖暖的,格外舒服。
“嗯。”
宁静在昏暗中轻轻点头,莫名有种上学时偷偷约会的感觉,转眼已是数十年了,原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了,谁知真是造物弄人啊,现在她怎么,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和初恋情人重新走到了一起了呢?
蓝星揽着她的腰身,走到一旁的椅子边,他伸手摸了摸,冬日的木椅冰凉冰凉的,于是他快速脱下身上的马甲铺在了上面,然后拉着宁静坐了下来。
宁静就这样看着,看着蓝星把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拿给自己垫坐,暗暗咋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有这般待遇呢?她顺着蓝星的手坐了下来,把肩膀上的衣服往前拉了拉,蓝星见状赶紧问道,“怎么?还冷吗?”
宁静笑着摇头,看向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的蓝星,眼里的情绪不言而喻。
“怎么?是不是很感动呀?放心,我不冷的,阿嚏.....”
“呀?感冒了?”
宁静吓得赶紧就要扒掉自己肩上的西服外套,如果蓝星感冒了可都是她的错啊!这么冷的天他就只穿着一件薄衬衣,想想都觉得冷。
“瞧你,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感冒,倒是你......”
蓝星把她揽在怀里,宁静就靠在蓝星胸口,宽大且温暖,她把西服盖在彼此的肩上,抱着他壮实的腰,这样,大家都不会太冷。
“你...会后悔吗?”
良久,宁静扬起脑袋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离她如此近又是如此的遥远。
曾经,宁静无数次梦中梦到过一个场景:梦里的她在黑夜里绝望无助的时候,总会在路的尽头或者一根线的尽头,看到一个人,那是她的希望,她知道那个希望会带她走出现在的困境,走向光明,梦里她使劲挣扎,她想迈步,她想呐喊,想向光明更近一步,可是,她用尽了力气,喊破了喉咙,对面的人只是看着她笑...或许,她看见了那个人在向自己的方向迈步,眼看着就近了,可一下子又飘去老远,她吓得绝望大喊,然后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醒来......
宁静不止一次做过这个梦,虽然有时候细节不太一样,可是意思都大同小异。她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除了父母和女儿外没有亲人,除了黄芳外没有朋友,不想让父母和黄芳担心,在见到她们时她总是说自己很好,她们信了,以为宁静真的过得很好。
其实,只有宁静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生无可恋,抑郁症,谈症色变,别人
会说她是神经病,付御和林芳甚至扬言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她害怕,她无助,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背负着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母亲的罪名,尽管精神病并不是罪。
于是,她学会伪装,学会强颜欢笑说自己很好,然后在每个冰冷的夜里重复着各种噩梦,重复着在害怕入睡的恐惧中硬撑,然后在迷迷糊糊的各种噩梦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家里没人发现她的睡眠很不好,没人关心她每晚都得靠安眠药和镇静剂才能让自己浅眠一会儿,因为,在发现付御出轨后她就已经和他分房睡了。人家说出轨的人就像掉进茅坑的百元大钞,扔了可惜,捡起来恶心。宁静是有精神洁癖的人,付御这种在婚内出轨的男人,她不想让他再靠近自己一点点。
那个梦境和眼前的情景重叠...
“后悔吗?”
蓝星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笑了笑,“我只后悔当初你结婚时我没来得及抢婚!”
宁静愣住,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可以抢婚啊?”
“如果我能找到你,然后把你抢回来,这么多年,你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云,对不起!”
蓝星低声说道,侧头看着路灯下亮晶晶的漂亮眼睛,还有紧紧抿着如果冻一般诱人的红唇,忍不住凑了上去,抱着宁静的手拥得更紧了。
静悄悄的医院住院大楼,病房里透出的灯光和天台上昏暗的路灯交织在一起,将天台上的植物照得半清不楚的,影影绰绰间,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就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许久未曾分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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