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望见自己（1/2）

冥海的这一部分没有灵魂的碎片，因此没有任何光芒存在着，只有无数已经腐烂的尸骨隐藏在水面之下。只是这些干枯尸骨的眼睛，全都完好无损，就和活人的眼睛一样。

冥海之上的迷雾都是灵魂的困惑，当灵魂变成碎片之后，这些困惑就脱离灵魂飘散而出了。柯若思来到的这片海域没有任何迷雾，这就意味着这片海域所沉积起来的尸骨，都是看清了一些东西的人。只不过他们的内心真得就没有任何疑惑了吗？不，他们只是被强烈的刺激伤害到了灵魂，灵魂的刺痛逼迫着他们做出选择，因此他们才没有困惑的。灵魂的刺痛，没有给困惑留下任何空间。

柯若思听到老者没有眼睛，却可以望穿整个冥海，一时也是非常地吃惊。虽然说有珍妮所化作的那朵白玫瑰作为指引，柯若思也是不会迷路的，但是如果能够得到老者的指点，那不是就能更快离开这片冥海了吗？只不过老者的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他绝对不是凡人，但是他似乎也不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是的，我可以望穿冥海的一切，而且无可回避地能看穿一切，因为我就是真实的化身，我就是因为水下这些尸骨最后的执念而出现在这里的？”老者回道。

“原来如此，原来老者就是这些死者心中‘真实’的化身。不过老者，我想说一些可能有些冒犯的话。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眼睛，他还能看到真实吗？恐怕他看到的真实，只不过是自以为是吧。”柯若思回道。

老者听了柯若思的话，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挂上了笑容。老者空洞的眼睛朝向了柯若思，然后张嘴向柯若思说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就是这样的真实。他们坚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他们的真实一直在伤害他们，而且他们至死都没能悔悟。”

“原来如此，我想这也是他们流不出眼泪的原因吧。”柯若思回道。

“是的，因为他们永远都是对的，他们永远也不会是错的。既然他们没有错，那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了。他们生前怨恨这个世界，乃至于至死都无法瞑目，至死都要让人间知道他们的痛苦。”老者回道。

柯若思听到老者的话，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因为自以为是的‘真实’，就是如此的黯淡无光，除了伤人伤己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益处。

“你个一个活人，一个真正可以流下泪水的人。本来以为可以拿冥海的出路和你换取几滴泪水的，看样子你是不需要我的指引了。那么我也就只能等待着下一个来到我身边的活人了。”老人说完，就又将眼睛闭上了，他身旁的蜡烛一直燃烧着，但是一直没有任何变化，一直都是原来的样子。

柯若思看着重新闭上眼睛的老者，一时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了。冥界之中是不会有活人存在着的，就算有人闯进了冥界之中，又真得会像他一样，深入到冥海里面，来到了这片暗淡无光的恐怖海域吗？恐怕老者的等待，是永远都没有结果的等待。

“我刚刚在那片迷雾之中，看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让我忍不住流泪。只可惜我没有将那些眼泪给保留下来，不然送给你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柯若思知道等待是非常折磨人的，便和老者说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