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还需赵世子做些牺牲(2/2)
伤情拖延消耗了人体阴阳,阳不固,阴不济,阴阳双虚交替相从。
看着他冷时若冷水浇顶,嘴唇打颤密之。热时烦燥不安,只见脸部涨红,不见流汗。
心里揪得难受,都怪自己,倘不是自己身体不争气,体力不支,他也不会多受这一夜的罪,还险些丧命。
秦世看着文琪几经变幻的神情,心里更紧张了,目露焦急,讷讷问道:“是不是...”
文琪出手制止,“不到最后,不要轻言。”
双手浸入药水后,右手红肿,刺激的双眼冒出热泪来,嘴里倒抽凉气,头皮一阵阵紧,咬着牙做完了这些。
看着王乐,眼中闪过犹豫,可以用麻魂散,只是师傅研究的这个药还没精进到设想的效果。
对经络有麻痹作用,事后可能会留下终身不可医治的后患,比如行动较以往要僵硬,这对于一个武士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摇头直接弃了这套思路。那就只能用针压制局部疼痛,一咬牙,就这个吧!
秦世臂膀受伤,孙良颠着脚给文琪搭下手,把王乐粘在身上的血衣剥离开,依文琪所言按住了王乐双臂,大胖按住了王乐双腿。
在身上连施了几针,操起特制刀具,浸泡药剂,把截在王乐身上的尖木取下,王乐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银针虽能缓解一部分,却压制不住剜心之痛,四肢发了疯地挣扎,如大胖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都使出了八分力,孙良按着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都能看到孙良两臂青筋暴起,额上渗出汗珠,可想而知疼到什么程度。
遍布全身血管如枝茎凸显出来,根根扩张,双眼布满红丝,眼珠凸出,恶魔般瞪着手执刀具的文琪,病魇中的王乐早就失了心智,看在眼中的全是敌人,身心似处在火山口,汇集而喷勃爆发,又似血脉充胀,就算爆裂也在所不惜。
被这阵势所逼,文琪捉刀的手显些不稳,心似在滴血,本该自己承受这非人的疼痛转加到了他身上,心何处放。
情绪也只在眨眼间,从一旁拿出预先处理过的麻布快速堵上他的口,以免误伤舌头,伤口鲜血向外喷了出来,捉着处理过的布按压。
被多人强制,全身耗竭,加之疼的已超过人体承受极限,晕了过去。
文琪舒了口气。
王乐额上,身上,渗出颗颗汗珠,湿透了床褥,血向外渗透的速度越来越慢,这才稍稍放松些,松开了按压的手,文琪额上也渗着汗珠...
昏迷中的王乐紧皱双眉,治疗虽结束,痛感还在。
能看到他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昏睡的他只是意识躲藏了起来,肌肉所承受的疼痛痉挛一点都不会少,在沉浮明灭中,在醒来疼昏的
反复中,渐趋渐稳,给他盖好被子,文琪瘫坐在地上。
稍稳些后,上前又给他探脉,双眉紧蹙,余浊遍布四肢,文琪额头冒出涔涔汗珠。
王乐脸上去了胀色,满脸通红,热温不降,倒是不在咋冷咋热了。
嘴中不停呓语,两手在空中挥舞,打呀杀呀快跑呀之类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心中的忏悔与恐惧,什么没有护住沈小弟之类的,时而大哭,时而疯魔,这是梦魇缠身了...
站在王乐身侧的文琪背过身去,袖子向上试了试,再转过来之时,表情已很镇定。
秦世全过程看在眼里,心如猫爪,这没亲自动手操作的人,心中更是没底,又看着王乐受这些非人的罪,治疗完还是这个样子,那受这些罪有什么用,双眼泛红,声音有些不成声,在文琪身旁不住地问如何了,从动刀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不时地反复问这一个问题。
文琪看了看众人,“无事,我正在想办法。”
秦世有些急,脱口而出,说的话就不太走脑了,语气比较重,“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你说咱们什么关系,沈小弟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
文琪思忖再三,如实相告,“都怪我自己不争气,倘我能早些清除这些污浊,也不会蔓延滋生,给了它们可乘之机,你们有什么气就冲我来吧!”
其实文琪说这些话是很真诚的,真想让他们惩罚自己,心里也会好受些,人在欠疚时,难免说的话都有点自己的情绪,也就没有考滤其它。
秦世歪坐在地上,床侧的孙良听见此话,眼一黑,晕了过去。
文琪双眼有点懵愣:“孙兄,我话还没说完,你别激动,又不是救不活他,有我这个大夫在,你们担心什么,只是医治需要考虑些其它,孙兄,孙兄...”
此时的孙良竟和王乐的症状大同小异,满脸烧烫,嘴唇干裂、发紫。
秦世见状,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都怪自己太着急,一个兄弟躺在床上,一个因担心也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文琪和秦世不同,看到孙良晕倒,又看到这些症状,搭上脉,紧蹙双眉,竟比王乐还要严重。
又看到颠簸的左脚殷出血迹,拿起手术刀,刺啦裤子被撕裂,秦世看着文琪拿着的手术刀闪出的寒光,心颤了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文琪只见他腿上的箭伤处紫青一片,胀涨有脓液溢出。
用剑尖在脓液上取下样品,放到鼻尖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
恰此时,从外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承眸,从文琪走出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身边熟悉的味道渐淡,他睡的就不安稳,从梦中惊醒,两手胡乱抓了一把,大喊了一声:“不要”,醒来后试了试额上汗珠,原来是做梦,吓死了...
进来后,看见这个情况,又看到站在那里的文琪,他的精神尚可,也就放心些,忙问:“如何了?”
文琪别过脸去,对秦世道:“他中箭的位置虽不若王兄危急,可是箭上淬了粪便。”
赵承眸皱眉,“这种手法倒是常见于军中,大量箭矢若淬毒不现实,壮丁们又不懂毒理,难免会误伤自己人,而淬上粪便就不同了。
其一,这东西随处可见。其二又不耗资。再有,只有对敌时,射伤才能起到作用,对于壮丁们来说,极易操作”,继而皱眉,难道嵩山上窝藏逃兵,又点了点头,“这也就说得通了,看似杂乱的山匪们竟懂得常用兵法,如何布防,如何围击,很老道,难道逃兵是山老大”,又摇了摇头,“看似狠厉,却少了军人气息。不像有军事谋略的人,那又是谁呢?”
文琪阴阳怪气道:“小子只懂行医,不懂什么行军作战的大道理。”
赵承眸走到文琪身侧,拽了拽他的衣角,看着床上躺着的二人,“如何了?”
“比我预想的要糟糕!”
赵承眸皱眉,“小看这群山匪了,还真不是什么小毛贼,那现在怎么办?”
文琪想了想,“他二人,我倒是可以医治,只是”,皱了皱眉。
秦世一听这个,脸色惨白中透出希望,赶紧道:“真的?可已有大夫断言王弟活不三日。沈小弟你别哄我。”
“若是死期已判,何必让他再受之痛,放心!”
正此时,李刚从外面进来,看见赵承眸,施礼道:“赵世子,不好了,我正找你呢,得知你在这里,我便赶了过来,群舍里有不少人伤情加重了,赵世子毕竟比我等见识的要多,快拿个主意。”
赵承眸没有看李刚,而是看向文琪,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你又有主意了。”
点了点头,文琪小心眼地说道:“这还需要赵世子做些牺牲。”
“你”,声音渐弱,咬牙道,“你说吧!”
文琪看向赵承眸,眼中微有好戏:“我这里有个折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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