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五原大战（续）（1/2）

一轮红曰从荒原上升起，带着牛粪和血腥味。密密麻麻的突厥帐篷环绕着可汗金帐，方圆至少五十里。

朝天堡最顶层的大厅，盐州太守窦荣定将军稳坐帅位，招呼众将用了碗米粥这才问道：突厥的井打好了吗？

宁远将军道：昨夜已打好。

窦荣定微微一笑：那么，今早就会进攻。大家请看！

窦荣定指着墙上的地图道：突厥部分人马占据了三十里长城，剩下约有十万人在正北面扎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五原团团围住，这说明了什么？镇远将军，你有何看法？

镇远起身道：大帅，突厥给我们留了后路，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不像是要死战的样子。腊月里住在野外，不出十曰他们的牛粪就会烧完，到时候全都会冻死！他们再傻也不会想不到吧？小将猜测，突厥会在今天猛攻，如果三曰内没有战果，就会主动撤走。

众将纷纷点头。

窦荣定道：这是突厥自己寻死，可怪不得咱们，振武将军你可以放信鸽了，叫他们全军出动，东西合围，全歼突厥，生擒可汗，在此一战！

振武将军大吼一声得令，急匆匆下楼去了。

“安远将军!”窦荣定突然大吼一声，吓得那小将赶忙爬起来道：大帅，昨夜链子军的伍长史万岁给朋友接风，致使军中饮酒过量至今未醒者多达三百人，小将管教不严，甘愿受罚。

“不必了！”窦荣定冷笑道，“传我将令，着伍长史万岁为先锋，带军中所有醉酒者，杀出北门，斩千首而还。嘿嘿，如果杀不够，你！安远将军！把人头给我补齐！少一个，就用你的人头顶！本帅可不管你老子是谁！”

“末将得得得令！”安远将军连滚带爬出了朝天堡，直接带人去抓史万岁。

史万岁，沈飞还有麦铁杖正睡在链子军营的通铺上。张海潮坐在床边暗笑这三个活宝，方才链子军集合，闹翻了天，他们连个身都没翻，睡着还真香！杨紫衣从门外进来手拿大瓢的冷水，往头上一浇。得，哥仨跳起一对半。

一听是突厥来了，史万岁倒头又睡，还说什么今年来了几十回，有千八百弟兄在城上顶着就成，什么时候攻到大营门口再叫他起来。

不过两只大手把他从床上抓起来，史万岁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刘军爷吗？这大清早的您老以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安远将军道：爷，您是爷成不？昨天你灌醉了多少弟兄？现在大帅要一千个人头！不管是你的我的突厥的都成。现在就去砍，砍完了回来吃早饭。小将我给你压阵。

麦铁杖道：才一千个，突厥不是来了十万人吗？怎么也要三五万。

沈飞也道：娘的，老子还没杀过突厥，这回你们谁也别和老子抢！

安远将军举起大拇指道：呵呵，有种！一千个就行，多了不算数。就带着昨天醉酒的三百死党去吧！每人砍三个，史万岁你砍一百个就够了。

史万岁等来到校场，链子军已列队集合。人数在三千以上，之所以叫链子军，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都带着铁链子―――全是配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充军劳改犯。

史万岁是军痞中的军痞，在链子军里是天字第一号人物。只听他向全军将士喝道：昨个都是谁醉酒了？

链子军齐道：爷爷我！

史万岁又道：大帅要一千个人头，老麦说少了点，三五万才有点意思，弟兄们给俺露露脸，今天晚上老子再把馆子窑子全包了，怎么样？

“杀他娘！”

“开城门！”史万岁吼道。

“开城门！！！！”

三千链子军从北门缓缓而出，在城外乱七八槽站了一大片。带头的史万岁麦铁杖张海潮杨紫衣见人出来的差不多了，当先向突厥杀去。安远将军大叫：三百！只能去三百！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链子军一拥而上，安远将军大骂，只好舍了战马徒步跟在后面。他倒是不傻，要是三千步兵里有一个骑兵，他就准备让突厥射成刺猬吧！

突厥大营乱成一团。这怎么可能？五原城守军不过万，居然有胆子抢先进攻！些时天刚亮，有的突厥还没起来，有的正在吃早饭，只有不到千人在警戒。眼见链子军要攻入大营，突厥一个千人队嚎叫着从营中杀出，人马未到，乱箭纷飞。

链子军全是兵油子，根本不用指挥下什么军令。个个把方盾顶在头上，猫着腰向前，不等突厥靠近，长矛纷纷脱手，趁着突厥队型大乱，拔出大刀就混战在一处。链子军从两侧包夹，不过几盏茶工夫砍光了突厥的千人队。前锋早杀入突厥营中。

张海潮可是头一回如此杀敌，他和杨紫衣也穿着锁子甲，头戴铁盔，紧跟在三头怪物身后。在大营里突厥用不上骑兵，全都下马步战，列下阵式，有七八千人，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喊。

史万岁高举长枪，链子军纷纷在他身边集合，人挨着人，盾压着盾，长矛从盾间探头，前面刀盾护卫好长矛手。三排刀盾，两排长矛，后面再三排刀，两排长矛。须臾间好大阵。

史万岁，麦铁杖，沈飞相对一笑，同时低吼道：嘿哟！

链子军同时向往迈步跺脚砸盾，并用沉闷的丹田之气吼道：嘿哟！！！！！！！！！！！！！！！

那刀山矛海同时向前平移了一步。

几千人跺地砸盾是什么样子？震得突厥的帐篷都倒了七八十个！效果好似大功率低音炮，在耳朵边播放重金属摇滚。

嘿哟！！！！！！！又是一步，大地都在颤抖！不少突厥在后退，突厥阵中胡乱喊叫，随后乱哄哄的冲了过来。不能再等下去，汉军的杀气逼得他们不得不冲，否则就要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