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089章 决定（1/2）

几日后，林大山夫妇和两个老爷子就来了。

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眼瞅着没剩下几日就要过年了。

“娘，我前几天去找了李老的儿子。”林菀和姜梅坐在店铺里面的厨房里说着话。

“咋样啊？”说真的，姜梅很敬重李老，哪怕是为他养老送终，她也愿意，只是终究还是无法代替亲生骨肉。

林菀抿唇摇摇头，“不好，那位李夫人是个泼辣的人，不过却颇有姿色，而那位李公子，却是个惧内的。和爹不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们有孩子没有？”姜梅问道。

“不知道，我那天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不过都成亲这些年了，应该是有吧？”林菀还真不知道这点。

话说若是没有孩子，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啊，完全是可以休妻的。

不过，若是没有孩子，那位李公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了，但凡是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也不会在妻子那里活的那么卑微。

“现在的人啊，到底是咋回事？就算是和父母有些隔阂，可是也不能由着对方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姜梅脸色凄然的长叹一口气，“我是恨不得你外公外婆能活着，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哪怕是再去乞讨娘也甘心。”

“李老的儿子软弱，他的妻子却很强势，我过去的时候不过就是稍微说起了李老，他的儿子好像是想要找到李老，只是那位妻子却是不同意，而且言语粗俗，话说娘，李老的儿媳妇好像是官家女子哦？”

“嗯，听说是五城兵马司的女儿，官不大，在京都算是个小户女子了。”姜梅点点头。

“这也难怪，就是不知道李老会怎么做。”

“没事的。”姜梅笑道：“假如那家子依旧对李老不管不顾，还住在咱们家，我觉得李老就是想看看儿子现在过得好不好，若是知道自己回去可能会让儿子和媳妇反目，他也心里会不好受的，再说两位老爷子相处的也很好，估计李老也不舍得离开，而且若是咱们林家落了府邸，以后也方便不是。”

“对，咱家安静，不像那边，那女人说句话，李公子都不敢吱声。”

姜梅忍不住打趣道：“你没有动手打人家吧？”

“没有啊？”林菀耸肩，“虽然那婆娘张牙舞爪的想我扑过来，而且还一口一个小贱人，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打人的人。”

“啥？她敢打你还骂你，你还不还击？”姜梅闻言，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那个贱婆娘，着实的欠揍。”

“娘，你这前后真矛盾。”林菀笑着摇摇头。

“我闺女都被人欺负了，都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那么难听的，我哪里还在乎矛盾不矛盾。那种丑女人就应该揍一顿才解气。”

“行，娘说的是，下次要是她还开口骂人，我一定痛揍她一顿。”林菀点点头，笑的很开心。

这个娘，也太有意思了。

“哦，有件事我忘记问了。”林菀看着姜梅问道：“林轩是怎么让娘同意了？”

“你说让她自己一个人来京城的事？”

“对啊。”

“这能有什么难的，孩子总要离开爹娘的，我和你爹从来不惯着他，也就是你，将他宠的不像话。”姜梅笑道。

“可是一个小孩子单独上路，终究是很不安全地，尤其是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来前和我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做娘的还能说什么，娘宠你可比你弟弟要多得多。”

外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临近过年，这个时候离家远的已经有人开始关店面了，但是林菀一家人今年在京都过年，所以关店还有几天。

屋里屋外都是那种香甜的味道，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走进来看看，走的时候也会带走一些各种点心。

“城里的账本来的时候我也整理过了，小半年赚了四万两，这里呢？”姜梅问道。

“今年比去年还要多，有十八万两，希望明年还能更多。”林菀笑眯眯的说道。

“会的，我的菀姐儿这么努力。”姜梅看着逐渐张开的林菀，在过年就十四岁了，她想着等女儿的及笄礼一定要办的风光点，“年礼都送了吗？我给你二婶送去了两匹锦缎，不少的点心，还有一些别的用的，这几年家里的房子也翻新了，豆腐卖的也很不错，每年赚上一百多两，也不完，你二婶还想着等过了年也去城里租一间铺子。”

“二婶那是心疼二叔每天天不亮的就往镇上跑，夏天还好说，这大冬天的可不是遭罪。”林菀说道。

姜梅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娘，姐，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林轩跑进来说道。

“行。”林菀扶着姜梅站起身，对她说道：“宅子也只是打好地基，里面的屋子只改好了前厅，和你们的地方，至于别的还没来得急，等着上元节之后再开工。”

“咱们过去看看，你爹和老爷子都挂念着。”姜梅和两个孩子走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里，姜梅看着李苍术问道：“李叔，今年咱们在京都过年，您是不是回去看看？”

李苍术的表情一颤，好久没有说话。

“李叔，不管怎样，您也挂念了这么多年了，是好是坏，咱们都过去看看，若是他们还是那样，您就回来，实际上我和大山的意思是，就算是他们已经悔悟了，也希望李叔能和我们一起过，毕竟咱们都过了好几年了，我和大山会为李叔养老送终的。”

李苍术转过头看着窗外，但是车里的人都发现两行浊泪都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来。

好一会，他才叹口气，声音苍凉道：“那就回去看看吧。”

“李叔别担心，这几年我早就将您老当成父亲看了，想必李叔也知道，我爹四十刚出头就死了，自从李叔来到我家，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一样了，大山有爹，我咋就不能再有一个爹是吧？而且，我觉得这是我爹在天之灵，指引着李叔来到我们家的，所以，我们一家人都会陪着李叔一起过去的。”

“嗯。”李苍术双手捂住脸，身子带着微微的颤抖，“我知道。”

林老爷子拍拍李老的肩膀，似乎在无声的鼓励着。

马车里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闷，直到林轩指着外面说到了，他们才缓过神来。

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姜梅满意的点点头。

“这地方不错，亏你能找到，那湖里居然没结冰？”姜梅看着远处那座很大的湖泊。

没错，林菀当初定下这个地方就是看上了那座天然的湖泊，约么有四五千平米，而且虽然不明显，却并不是一潭死水。

在湖里其实存在着好几处泉眼，有大有小，所以才说好。

“那不是死水，在里面有几处深浅不一的泉眼，湖水很干净的，我准备在上面建一栋水上环廊，然后搭一座阁楼，到时候里面种上各种荷睡莲，养上鱼蟹，多加利用。”林菀说道。

“这主意不错，现在这还是有点乱，明年啥时候能盖好？”姜梅看着面前这偌大的宅邸地基，足有三万多平吧。

“大约要夏天吧，院墙还没有打好呢，我觉得搭上三米高，防小人不防君子啊。”

一行人看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看着天色不早，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和姜梅就陪同李老去了百草堂。

临走的时候林菀还不放心，毕竟自己的娘可是脾气一点就着，而那位李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她怕两人打起来。

姜梅却没让她跟着，只说若是他们对李老不敬，他们会把李老带回来。

后宅前厅里，林老爷子坐在那里，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爷，你坐不住？”林菀好笑的问道，“担心李爷爷？”

“是啊，也不知道老李的儿子和儿媳会不会将他接回去。”林老爷子点点头。

“那爷是希望李爷爷留下还是离开？”

“当然是留下来。”说完表情有丝泄气，“不过你李爷爷平时看着没啥事，逢年过节的时候，心里都不是滋味。”

是啊，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谁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赶出家门，这摊到谁的身上，都不是一件能够轻易释怀的事情。

既想这有一日能含饴弄孙，又想着儿女孝顺，家庭和乐。

“爷，李爷爷有没有和你说，他儿子是不是有孩子了？”林菀问道。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走的时候听说是怀上了，按理说现在也应该四五岁了，毕竟没到咱家的时候，你李爷爷可是在外面一个人呆了快一年。”

林菀点点头，看来是真的有孩子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接受李老。

旁边林轩凑到林老爷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爷，我也不希望李爷爷离开咱们家。”

“就算是离开也没事，反正以后咱们也会住在京都，就算是不和咱们住在一起，你也可以经常过去。”

林轩小嘴嘟起来，“这样还是比不上咱们家啊。”

“傻孩子，这做父母的，都希望能和孩子住在一起，放不下心啊。”林老爷子感概的说道。

那边林菀听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爷，前些年那一家人有没有去找过您啊？”

林老爷子微微一愣，下一刻才反应过来“那一家子”到底是哪一家子。

“没有，他们做出那样的事，以后是好是坏和咱也没关系了。”前几年的时候心里还会挂念着几个小孙子，但是时间一久，和林轩一比较，才发现他们几个孩子完全是被惯坏了，而且虽然自己这个大媳妇以前在村里名声不好，孩子却被教育的很不错。

只是他不清楚，他真正的大孙女完全就被那个娘给惯坏了，彻底的坏了。

以前的林菀心眼狭窄，口舌毒辣，这也许正是受姜梅的影响。

她心里横着一根利刺，而贫穷的日子以及以往的憋屈，让她无法和林大山以及林轩发泄，只能和林菀说，不得不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影响着子女的成长轨迹。

“我不喜欢他们。”林轩闷声说道。

“好，咱们不喜欢，反正都好多年没有消息了，轩哥儿，今天的书读了吗？字呢？”林老爷子抱着林轩问道。

他很宠爱这个小孙子，最开始他还是排斥他的，天知道他耗费了多少耐心，才让他完全接受自己。

记得第一次林轩喊他爷爷的时候，他可是在房间里高兴的哭了一夜。

“爷，都写完了，五张大字，早上也读了文章，先生说早上读书记得牢。”

“那就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紫扇的声音。

“老爷，夫人，您回来啦？李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然后林菀他们就看到林大山背着脸色煞白的李老爷子走了进来。

林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上前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林大山也顾不上了，“菀姐儿，让你娘和你说，我送你李爷爷回屋躺着。”

看着林大山拔脚离开的背影，林菀把姜梅扶到椅子上，然后让紫扇往火炉里添上炭火，她发现姜梅的身子居然还在颤抖。

虽然冰凉，林菀心里却明白，这不是因为温度，而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