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月儿弯弯照九州(1/2)
只有王曾也要离开时,刘娥开言道:“王参政留一下。”
轻轻地喊一声似乎很平常,但是退出去的各人反应却不太一样。最先走出去的是薛映和李迪,两人好像没听到一样,冯拯病多,走得挺慢,面无表情,但耳朵动了两下;丁谓本来就是一副斜眼猴像,两眼向上斜转了一圈,左手执笏,右边袖子垂下轻轻一拂,后发赶超了薛映。老薛掉在丁谓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背影微微一笑。
众人走后,殿内清静了许多。王曾躬身立着,等圣人示下。昨天刘娥坐在屏风后面听了半天,虽有宫女伺候一旁捶腿按摩,还是老大不舒服。待几人移至偏厅后就走了。晚上赵小六回去,向她和赵恒汇报了见面过程,两口子倒是都对梁丰很有好感。
赵恒道:“此子算个人才,难得他小小年纪,处处留心,对我朝之事看得通透啊。圣人,若让他辅佐受益,二人年纪相当,无主幼臣疑之虑,倒也是个良弼。”
“臣妾也是如此以为,现下他方年少,昨日侃侃而谈,虽然中肯,但毕竟锐气难除,太过锋利。待过得两年,真能考取个功名,外放磨勘一番,那时候定会圆润许多,放在益儿身边,就得当了。”
“嗯,圣人所言极是,益儿,你还约了要去他家吗?真是胡闹,你乃堂堂太子,如何胡乱应人?即便他是个人才,但现在仍是布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难道不明白吗?”赵恒虽然训斥赵小六,但却是温言温语,以其说是训斥,还不如说是劝他。
“儿臣知错了,昨天儿臣和他说话,觉得大有启发,因此不知怎样就胡乱应了下来。父皇既如此说,儿臣就不去了。”小孩急忙回答,心里很是想去,但他天性孝顺,看见父亲病得越来越重,不敢违逆了父亲的心意。
“唉,去就去吧,难为你深宫呆着,少了许多平常人家的乐趣。那梁丰说得不错,今后为人君父,合理的喜怒哀乐还是该有,不可泯灭了天性。何况,既然和他说话多有启发,便当你在潜邸时交个朋友也好。只需记住,时刻把天下苍生放在心里就是了。只是这王曾,大是可恼,坐在一旁也不劝解。哼!明日散朝,留他下来问问。”
调子就这样定了下来,预备第二天斥责一下王曾。
可这会子王曾就在眼前,赵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把斥责他的事儿提都不提。只是问道:“孝先,昨日圣人和太子都见到这个梁丰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对此人如何评价?”这是赵恒的本性,有些瞻前顾后,说好听点是稳当。除了他自导自演的《天书奇谭》要一意孤行以外,其余事情都喜欢多听听别人的,皇后和太子说是一回事,下属说又是一回事。安全第一嘛!
“回禀官家,臣对梁丰只有八个字的考语:宰相之志,状元之才。”王曾果断答道。
“哦?评价这么高啊,孝先可是轻易不许人的,今天说出来,到让朕好生奇怪了。那你就说说他是如何个状元之才,说得朕许了,就恕了你昨日太子私约,你不从旁劝解之罪。若是说不出来,那朕就要问你怀贿胡言之责了。呵呵!”
“是,臣前番观之,此子留心朝政,对答流畅,便觉是个人才,是以不揣冒昧荐与官家。昨日又见,更觉他志向高远,把臣身在其中未看明白的许多事情点了个明明白白。而且自出机杼,决无半点因袭前人之语。所说也不过是些家常俚语,哪有朝中腐儒那般引经据典其实空无一言之论?
他信手拈来悟空、八戒、沙僧之说,更令臣耳目一新,自来从未闻如此清白斩截之语。臣暗想,若朝中用得此人,恰如一阵清风吹过朝堂,可一扫腐儒之气。”
“哈,照汝所说,此子文辞不修,语言不美,只是个叉手并脚田间汉罢了,何能当状元之才四字?”
“臣以为,此子恰是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也。想他能做出‘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之语,焉能是文辞不修之人?望官家明鉴!”王曾坦然回答道。
“嗯,有理,圣人以为如何?”转头赵恒又问刘娥,刘娥欠身答道:“妾亦深以王参政之言为是。昨日妾屏后细听,此子虽然不知太子身份,但在王参政面前也略无拘谨,坦然自若,极是个有气度的。”
乖乖坐在一边的赵小六虽然不说话,可是自从昨天一见,便内心隐隐把梁丰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今天听到老娘和大臣都如此夸奖梁丰,心中非常替梁丰高兴,而且,自己能去他家了,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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