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丑与美的辨别方式(2/2)
客栈之上,数道人影疾驰而过,在烈日炎炎下,未有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啪。”屋顶上一声惊怵响彻,随之而来便是顶梁破洞,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黎戚毅从屋顶上摔下,碰巧落在两人坐前的桌子上,庞大身躯将一桌子菜色尽数摧毁。
洛亦清面无表情,手中还悬挂着刚刚宝宝吃剩的鸡骨头。
白玲珑只来得及在声音初响的瞬间将另一只鸡腿攥在手里,却来得及营救那一整只被炸得金灿灿的鸡身子,咬唇,委屈的捏住洛亦清的衣袖。
黎戚毅哭笑不得,谁知道这客栈老板竟然这么偷工减料,屋顶上居然破了一个洞,自己好巧不巧的正踩在那个洞上,身体一阵失去平衡,任凭齐义如何挽救已阻止不了他下坠的趋势,于是般,就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黎君,你不是回黎国了吗?”洛亦清擦了擦手,面色不悦道。
齐义从屋顶上跃下,将自家陛下扶起道:“忘了拿点东西。”
“哦,既然忘了拿东西,驿馆可不是在这个方向。”洛亦清说道。
黎戚毅尴尬的脱下被染上油渍的外袍,笑道:“既然回来了,就想着这里的油酥鸡挺香的,忍不住就想过来品尝品尝。”
“既然要品尝店内美食,有正门不入,为何要飞檐走壁?”洛亦清再问。
黎戚毅咬牙,道:“孤凡事喜欢低调行事。”
“原来如此。”洛亦清瞥向匆匆赶回的林宏祈,说道:“去给黎君准备一只油酥鸡,彰显我们的地主之谊。”
白玲珑适时的扯了扯洛亦清的衣袖,目光灼灼的迎上他的眸: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洛亦清莞尔,“知道了,还有你的。”
“陛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裔赤走入店内,看向头顶上空破损的顶梁,再看了眼凭空而现黎戚毅两人,其中意义已然明了。
“黎君请坐。”洛亦清看着掌柜重新换好的桌椅,指向椅子道。
黎戚毅坐下,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正在大快朵颐啃着鸡腿的女人,原来她这么美,只是这么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成全洛亦清这个男人,面上一冷,连带着整个气场也在不知不见间杀意外露。
齐义心惊,抓住黎戚毅的手臂,摇头道:“陛下,饭菜还没有上,您不必这么心急。”
黎戚毅点点头,“看来孤是太饿了。”
当整只油酥鸡落入桌面上之时,桌子四周的目光只是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却没有料到突然袭来一阵寒风,在眨眼之间,原本安静躺在盘子里的鸡已然只剩下一根根骨头横七竖八的四处散落。
白玲珑捂住嘴,意犹未尽的再舔舔唇,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哼了哼鼻子。
洛亦清愕然,扯开小家伙的双手,盯着她满嘴油光的脸,不住叹气的摇摇头,“宝宝,你吃太多了。”
白玲珑瞪着眼眸,眸中清光闪闪,“清清,不是我干的。”
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洛亦清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嘴,“没人跟你抢,别那么急躁,知道吗?这样会消化不了的。”
“清清,那这只我再慢慢的嚼。”白玲珑伸出手,小小指尖触碰到鸡腿的一角便被一人端走拿开。
黎戚毅得意的高扬嘴角,“想吃吗?到孤这边来。”
“黎君,请放下。”洛亦清拽着蠢蠢欲动的小家伙,指向黎戚毅手中的盘子,“如果你想要,朕可以再吩咐厨子多准备几只,让黎君在回国的路上天天有鸡吃。”
“不,孤就喜欢这只。”黎戚毅晃了晃手中的大鸡腿。
白玲珑委屈的眨眨眼。
洛亦清目光一冷,“朕再给你弄。”
“小家伙过来,孤手里的全是你的。”黎戚毅忍不住的再晃了晃大鸡腿。
洛亦清见状,无可奈何的放开白玲珑。
白玲珑提着裙角,轻快的一跃而至黎戚毅身前。
黎戚毅本想再说什么,嘴还未来的张开便被一只小小拳头给拍到在地上。
齐义惊怵,“这——”
洛亦清扶额,“宝宝最恨别人跟她抢东西,是黎君你不听朕之言非得一意孤行,实在不是朕故意置之不理的。”
白玲珑抱过盘子,小小的舌头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整只鸡舔了一个通遍,然后递到黎戚毅面前,嘴里哼哼:“我舔过了,你还要吗?”
黎戚毅眉头打结,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觉得自己被洛亦清给耍了的挫败感。
“咚!啪!”一声惊响在窗户上炸开,一道身影从破碎的窗口处一跃而进,正巧落在黎戚毅身前,冷冽的剑光落在他的颈脖处,只要来人再稍稍往前送一分,保管他当场血溅。
“黎懿迩快放开陛下。”齐义不敢动弹的站在离着女人五步的距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黎戚毅脖子上出现的血痕。
洛亦清将白玲珑抱在怀里,面色冷淡的落在突然闯入的女人身上,怎么又是她?
黎懿迩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在看着黎戚毅的那张脸时,所有情绪再也掩藏不住,冰冷的剑气滑过他的颈脖,盯着那溢出的鲜血,狂妄的大笑,“黎戚毅,你骗得我好苦。”
黎戚毅冷笑,“孤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的死是咎由自取,这一次我查到了真相,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寻找什么神物所致,你枉顾圣君,滥杀谏官,你不配做圣主。”
“黎懿迩,你休得胡言乱语,此事跟陛下毫无关系,你父亲的死是结党营私,企图用什么祸国殃民的借口联合众臣,他此举行为已是不忠不敬之罪。”齐义怒斥。
“胡说,明明就是这个昏君——”
话音未落,林宏祈瞧着女人心绪一慌,一掌掌风而过,将她手中的长剑击落在地。
“啪。”长剑一落,黎懿迩仓惶的想要逃跑,却不料齐义一掌击来,身体被凌空抛出砸向墙壁。
“噗。”一口血喷溅。
齐义捡起地上的剑,欲给她最后一击。
“且慢。”洛亦清制止,道:“这里是凤渊,齐太傅如若要杀黎国公之女,也请别再凤渊疆土染血。”
齐义放下手中的剑,抱歉的低下头,“洛皇说的对,是我未思考量。”
“无碍。”洛亦清将丝帕送到黎戚毅身前,“可是要传唤太医?”
“一点小伤而已。”黎戚毅目光落在黎懿迩身上,漠然道:“孤三番四次放纵你,可是你自己不懂适可而止,今日孤不在这里杀你,押解回国,择日处斩。”
黎懿迩嘴角轻蔑的浮起一丝冷笑,在众人惊慌失措的间,一阵阵白雾从她的四周蔓延而去,瞬间,遮盖了众人的眼。
“迷雾弹。”齐义将黎戚毅护在身后,挡住那团团白烟。
白玲珑莫不在意,瞳孔里只有那外酥里嫩的烤鸡。
林宏祈一个跃步,从窗台上追逐而去。
娴静的小巷子里,黎懿迩虚弱的靠在墙壁上轻喘两口气,突然,头顶上空光线被阻,她愕然的抬起头,四目相对。
林宏祈将袖中的疗伤药放在她身前,“吃点吧,齐义那一掌不容小觑。”
黎懿迩警惕的拿起药瓶,打开嗅了一嗅,确信对于自己的伤势有几分好处后便不再迟疑的吞下,“你为什么要救我?”
“第一,我们不是敌人,你要杀的不是我凤渊皇帝,第二,我佩服你的胆识。”
“多谢。”黎懿迩顺着墙垣站起身,“大恩小女子必定铭记在心,他日定然相报。”
“你不会还打算刺杀黎君吧。”林宏祈问道。
黎懿迩冷笑,“不死不休。”
“果真胆识过人。”林宏祈再送上一瓶丹药,“我住在城西街尾,如若有所困难,尽管来找我,虽然我不会替你刺杀,但可以提供免费药物。”
“你为什么要帮我?”黎懿迩蹙眉,这天上怎会掉馅饼。
林宏祈嘴角微微上扬,“我说过我佩服你的胆识,抛却身份,我也算是江湖中人,像你这样的巾帼红颜,在下自是佩服尊敬的。”
“谢谢。”黎懿迩收敛锋芒,将手中剑穗放在他的掌心,“我并无回报之物,这是我自己编织的,就当赠药之礼,谢谢你。”
“多多保重,黎君这样的人物,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刺杀的,有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事不因急功近利,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再是铜墙铁壁,也有防不慎防那天。”林宏祈双手抱拳,言罢之后转身离开。
黎懿迩愣愣的站在原地,瞧着他离开的那道背影,手中的药瓶微微捏紧。
“出来吧。”林宏祈站在大树下,早早就注意到了身后悄然跟来的影子。
齐若言笑如春风走近,指尖轻轻的触碰大树树枝,笑道:“如果方才那席话被黎君听到,恐怕更会咄咄逼人的让陛下给一个理由。”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看不惯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林宏祈正色道。
“那你就这样将自家陛下置于做个不仁不义,背后插刀之人?黎国与我凤渊,可算是盟友,这盟友背后怂恿杀手刺杀盟友,你说以后谁还敢与我凤渊结绑?”齐若言目光下垂,正巧落在他手中的剑穗上。
林宏祈将其收入自己的袖口中,视若无睹道:“太傅可是来请陛下回宫的?”
“不,只是碰巧路过罢了。”
林宏祈低头,这才注意到齐若言手中的药材,眉头微皱,“能让当朝太傅亲自抓药,恐怕对方也必是什么大人物。”
“你误会了,它不是人,是陛下给我的那只白虎,既然是陛下圣赐之物,我岂敢怠慢?”齐若言不着痕迹的将药材掩藏在身后。
林宏祈点点头,“你把陛下送给你的白虎怎么了?话说那可是野兽,野兽需要吃药?”
“当然了,生病了就得吃药。”齐若言再次解释。
“今日太傅可是给属下上了很生动的一课。”林宏祈笑言。
“既然你也在这里,那我也不便上去打扰陛下了,我先回府了,以后记住三缄其口,小心隔墙有耳。”齐若言摆袖,转身往着回走。
林宏祈靠在大树下,笑意满满的盯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太傅大人,当你和陛下在寝殿内卿卿我我不分彼此的时候,可有想过隔墙有耳这句话?
太傅府内,齐若言端着一碗汤药在避开众人之后,悄然走回卧房。
檀香缭绕,一缕烟尘静谧的拂动,窗前兰娇艳绽放,在本是书墨气息浓重的卧房内平添一抹别样姿色。
珠帘轻颤,一道人影侧躺在床边,轻轻咳嗽。
“喝药吧,看看这副药能不能缓解你的内伤。”齐若言小心翼翼的将汤碗放在他的掌心。
白虎点点头,面色苍白的喝了一口,药汁滚烫,舌尖触碰之时,引得他眉头一颤。
“等一下,还烫着。”齐若言接过药碗,拿着丝帕替他抹了抹嘴角,“还是我来喂你吧,你这样子虽然不是白虎,我总是忍不住会把你想象成那只一口气就可以吞下一只乳牛的大家伙。”
“是吗?”白虎张开嘴,轻轻含下他送上的药勺。
“白曜。”齐若言看着他,欲言又止。
白虎愣了愣,问道,“有话就说。”
“没什么,喝药吧。”齐若言吹拂过热气,将冷热适宜的汤药送到他嘴边。
白虎微微一笑,“你给的名字很好听。”
齐若言莞尔,“至少比那只猪给你的小白霸气一点,好歹你也是百兽之王,叫你小白,我总会以为她唤的是只猫。”
“那以后你就叫我白曜吧。”白虎抬起手轻抚过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将药碗送到自己唇边,一口饮尽。
手背上传来一阵暖意,齐若言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光线被挡,一股暖气扑打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他抬头,四目相接。
白虎坐起身,将齐若言头上的落叶扯下,“从一进来就看见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齐若言面颊微微泛红,“多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替我熬药,又替我治伤,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只得再次变回那只又大又笨的大家伙吧。”
“很霸气,很漂亮,你的毛发很柔和。”齐若言不由自主的伸手拂过他的银发,长长的发丝从指尖流淌,宛若水珠一泻千里。
白虎不言,随意他的抚弄。
齐若言神色一凛,收回手,尴尬的站起身,“吃过药嘴里很苦对吧,我去给你弄点蜜饯。”
白虎还未开口阻止,就见那道身影匆匆离场。
屋内依旧香意缭绕,空气里隐隐飘散而来他临走时随风拂动的清香,淡淡的夏日青草气息。
齐若言站在卧房外,仰头望向天空,似乎觉得屋内气氛有些怪异,那种感觉怎么也不像是与陛下相处时的清淡,好像……好像……
白虎坐在床边,瞧着门外不知徘徊了多少次的身影,悄然走上前,打开那扇门。
齐若言身体一颤,慌乱的回过头,他的蓝眸如清水晃荡的眸中,他禁不住心脏颤了颤,往后退出两步。
白虎看见他脚下的石阶,忙不迭的伸手抓住他。
齐若言身体一刹那失去平衡,在接触到他指尖的时候,脑袋一阵放空,任着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两个身体的猛烈接触,在那瞬间心脏处有只手在上下左右的撩动,他一怵,抬头凝望。
风中,淡淡的随风而来阵阵清香,一叶落叶翩跹而舞,迎风而过,落在他与他身影重叠的那一抹痕迹上。
“我……你……”齐若言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白虎笑而不语,将他的身体放开。
“谢谢。”齐若言移开两步。
当他转身而去的同时,白虎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愣愣发呆不知所措的刹那间,将他的身体再次揽入自己怀中。
唇在触碰,带着淡淡药材的苦涩味道流转在两人齿间,一抹阳光从顶梁上映照而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叠落。
“咚!”青蛇从屋顶上滚落,碰巧砸在两人身前的池子里,溅出一片水。
齐若言身体一僵,惊慌失措的推开抱住自己的庞大身影,面红耳赤的掩嘴道:“你在做什么?”
白虎冷冷的瞥向池子里探出的脑袋,又侧过身面朝大惊失色的齐若言,温婉笑道:“只是让你尝尝药味道而已,其实不苦,不用什么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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