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妖（1/2）

“罢了！”闹了一会，无尘逐渐冷静了下来，再不去和他嬉皮笑脸对视，雪水中的人影，也轻叹一声，闭起了双眸。

虽然如此，对着如此美人，宁缺的心中如同万蚁骚动，如何忍耐得住，不禁又挑拨道：“师父，那赤毒飞蚣产自何处？”

“自然是在……恩？你问这做什么？”无尘随口应道，忽的沉默不语。很显然，这徒弟的意思，是在讽刺自己当初所编的毁容谎言。

“我也去被咬上几口，不定会变得好看一些，还能返老还童！”果然，宁缺接下来便是这句，然而他从水中望去，却见对方的神色毫无变化，似乎已彻底静下心来。

“为师并非存心欺瞒，只是一向习惯了蒙纱示人。”沉默了片刻，无尘轻轻叹道，“至于年纪，我并未隐瞒，早已一百有余了。”

宁缺怔了一怔，依旧叹道：“一百多岁？难以置信！老实，顶多比我大上六七岁，难道，你是传中的山童姥？”

无尘自然不懂他的意思，依旧淡淡应道：“宗门之人，容颜不过镜花水月，又有什么值得欢喜的！”

宁缺闻言，大摇其头道：“不对！既是镜花水月，师父你又为何要蒙纱示人？”

到斗嘴，无尘却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干脆沉默不语，安静调息。这一次，任凭宁缺如何挑拨，她也不再开口。

直到半个时辰后，恢复了些须元力无尘，方才勉强从宁缺背上翻滚下来，随即又花了些工夫替两人疗伤。这么一来，又花了半个时辰。

此时夕阳已将落下，山谷笼罩在一片赤色的余晖中。两人又休息了片刻，方才打量起四周的情况。笔直的岩壁上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想要靠人力攀爬上去，还不如直接喊救命来得有效率。

无尘微微皱眉，轻叹道：““此处上去，只怕不容易。”

宁缺正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闻言下意识的应道：“师父，不是有巨鹫么？召出来就是了！”

无尘轻轻摇头道：“途中斗法时，损了些元力！方才又冻了半日，如今只怕不足……”

“途中？师父，莫非你归来时遇到对头么？”宁缺诧异道，“难怪方才敌不过术宗修士！”

“也不算是对头！”无尘仰着头，神色有些迷惘，“那人戴着金色面具，托我去降伏几只异兽，随后却又与我斗了几个回合。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

“金面？”宁缺微微怔道，“如果要请你帮忙，又何必斗法？”

“我不清楚！“无尘摇头道，”或许，是为了测试我的能力，大概觉得不合适，便告辞离去了！”

“奇怪的家伙！”宁缺笑骂了一句，也未放在心上，随即活动着筋骨道，“罢了！师父，我去替你寻寻道路，或许有办法上去！”

宁缺的海口，夸下得快，破灭也也快。不消片刻，在附近绕行数圈的他，已随即垂头丧气的归来，黯然道：“师父，看来我们得在此歇息一夜，待明日再寻法子了！”

这本是平常的一句话，但无尘闻言，却立刻微微变色，一口回绝道：“不可，无论如何，今日也要设法上去！”

“一夜而已，很快的！难道您老人家还怕徒弟我见色起……”宁缺这调笑的话儿刚到嘴边，便被清冷的眼神扫过，即刻缩了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勉强一试了。”不去理会油嘴滑舌的徒弟，无尘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那玉笛，勉力吹去，数月前驮过两人的巨鹫逐渐显形。

“心些……”宁缺的提醒方到嘴边，就见横笛的佳人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雪中，巨鹫才露了个脸，便再度踪迹全无。

“都不要勉强了，我又不是色狼……”怔了片刻，宁缺终于迟疑着上前探视，好在无尘只是暂时晕厥，“就算是，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还怕凡夫俗子不成？”

他一面信口胡扯，一面四处张望，遥遥望见谷中似有不少然形成的风洞，当下踌躇片刻，也只得挑了个看上去比较宽阔的，抱起无尘走了进去。因为不懂元术，他出门在外一向都带着引火之物，这时就拣些柴火，胡乱烧了起来，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只希望这附近没有猛兽。”搓搓双手，宁缺犹豫半晌，还是挪到洞口附近坐下身来，“罢了！师徒一场，如果有野兽来，让我当个报警器！”

嘟囔了几句，呼噜声已经响起。从先前就一直劳累，此时静坐下来，不知不觉中，他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皓月当空，山谷之中的昼夜温度相差很大，宁缺哆嗦着向火堆挪去，肚子更是开始造反，只希望有兔子愿意扮演撞树的角色……

“唉！时运不济奈若何？”发了半呆，他还是选择了一边唠叨，一边往篝火中添加柴火。不知道穿越回古代的人，有没有比自己更惨的，十几年来，要么就是倒霉，要么就是倒大霉，好不容易最近过得安生了一些，又遇到……

这么想着，他不由自主的望向沉睡中的玉人。此时沉睡的无尘，少了平日里的那份冷淡，在红色的火光中，显得分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