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1/2)
迷茫之中,似走入了无边无际的沙漠。
骄阳似火,热辣辣的感觉让她全身上下都在流汗,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却看到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在不停的向前奔跑。小羿,她的小羿……
脚步已迈不动,可她还是拼着老命在一步一步向前挪,明明感觉要抓到孩子的衣角了,可他咯咯一笑竟又跑出了很远。华青弦大急,拼命地喊着小羿的名字,他终于回过头来,只是那一笑,满嘴是血。华青弦大骇,慌乱地扑了过去,可是,就在她紧紧抱住小羿的那一刻,他突然像是空气一般,骤然消失。华青弦摊开手心,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突然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啊!”
满头大汗地醒来,华青弦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便已明白自己是在做恶梦。翻身坐起,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太真实,让她差一点便喘不过气来。
“娘亲,你醒了?”
这个声音?华青弦猛地回头:“小羿,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我勒个去……你,你你你你你……你是哪个星球来的?”
华青弦正忙着检查自家宝贝儿子有没有受伤,猛然间却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去,吓得她三魂都有两魂快出窍了。尼玛,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头发长得快拖地了,胡子多得都看不见脸了,还有那一身兽皮树叶的,扮相简直比印地安酋长还牛逼。
只是,中原也有这玩异?确定不是从某外太空坐飞船来的?
“娘亲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被儿子的一脸镇定给惊到,华青弦扯了儿子到一边,无比认真地问道:“儿子,你和他很熟么?”
“不熟。”
一听这话,华青弦炸毛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不熟你跟他走?娘是怎么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这世道不太平,人贩子那么多,万一人家把你拐去卖到山沟沟里了,娘要到哪旮旯去找你啊?”
“娘亲,吊子沟本来就是山沟沟里,再差也不过如此了。”小羿无比淡定地说着,说完又看了看那印地安酋长,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释道:“娘亲,他不是人贩子,他只是认错了人。”
“认错人也不能随便把人抓来啊!”说到这里,华青弦猛然间似又想到了什么?又瞪着眼睛去瞅那怪人:“是你把我打晕的?你想干什么?把我们母子抓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做为一个曾经的大腕,华青弦自问扮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但是,可是,但可是,可但是,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正常意义上的人,而是一印地安酋长。所以,当她鼓足了勇气露出一脸凶悍的眼神时,那人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回她以更为凶悍的一记眼刀子。
于是乎,华青弦怂了,第一回合便败下阵来。
“那个,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儿需要召唤我们至此?有话可以好好话的,不用亲手绑架这么麻烦。”
许是华青弦的态度让那印地安酋长觉得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过,那眼神太凶残,刷刷刷地就跟红外线似地在她身上扫来又扫去。就在华青弦感觉他即将要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生吞活剥了的时候,那印地安酋长又开口了:“是你儿子?”
“嗯!”
老老实实地点头,华青弦下意识地又将小羿搂得更紧了,万一,这老怪物发狂了的话,她也不知道以不能挡住。好在,她这小身板虽然肉不多,但骨头也够啃,实在不行,也只能……
“亲儿子?”
“亲儿子。”
继续老实地点头,华青弦下意识地将小羿拨到了自己身后,随时做好了,迎接吃人恶魔的准备。
“你确定?”
挑眉,华青弦的口气颇有些意外:“您这是什么意思来着?我未必连自己儿子还能搞错?”
听到这话,那人似是失了全身的气力,一下子便垮了下来,便是连那眼底的精光,也都在倾刻间消散于无影。他用昏黄的眼珠悲伤地看了看华青弦身后的华羿,沮丧道:“所以……我真的……认错人了?”
那人卸下了一身的杀气,华青弦也终于松开了紧抓着儿子的手。不过,看那人一脸的绝望,华青弦不由脑中一动。虽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这位,大……大爷……您说认错人了什么意思?”
“他,很像我家主子。”
愕然听到这么惊人的答案,华青弦先是一愣,而后脑子便飞快地运转了起来。说来也怪,她脑子里属于笙华郡主的那部分记忆都很清晰,除了她落水之后的那几年,那几年的记忆,总好像断断续续,朦朦胧胧的。她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生下这两个孩子的,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就出了府,怎么就来了吊子沟。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也完全不记得孩子的爹是谁。
要说其它的也就罢了,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笙华郡主都不记得,却也是让华青弦有些意外的。不过,意外归意外,不管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和笙华郡主勾搭上的,也不管笙华郡主是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的,只要能找到他,那么一切也都会真相大白。
所以,反应过来后的华青弦,此刻也完全顾不得那人的吓人模样,立马便激动地凑了上去:“艾玛!像就对了,搞不好那厮是他爹,快说快说,他在哪里?”
这事儿没法子让人不激动啊!虽然华青弦并不是嫌这两孩子太累赘,可要不是那货,笙华郡主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她虽然不是正版的笙华郡主,可也有义务好好的养大她的两个孩子。如果能给孩子们找回亲爹,姑且不论他抛弃她们的理由,至少,也能还孩子们一个圆满的家,那她算功德圆满了。
“死了。”
似是很艰难,但那人到底还是回答了华青弦,只是,这两个字一出口,华青弦又抽了。所以,希望又破灭了,害她白开心了一场,还以为要解开这‘千古’之迷了呢!结果……算了,想来这倒霉催的郡主估计也就这命了,唉!
“那,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就算他死了,您也给我个话吧!说不定哪天我要带孩子回去认祖归宗的。”
“如果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就不可能是我的小主子。”
那话她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的,可没想到人家这么大反应,于是,华青弦翻了翻白眼,道:“那可不一定啊?都像成这样了,要不是他生的,谁会相信啊?”
“我说不是就不是。”
那人突然便发起脾气来,声音也越来越大,被莫句其妙地吼了一通,华青弦连害怕也忘记了,激动反喷道:“不是你把我们都抓来干嘛?”
“……”
那人似是觉得理亏,瞬间便泻了气,却只是不肯认,还闷闷地别开了头去只拿个后脑勺对着华青弦。华青弦觉得他挺好‘欺负’,于是又打趣道:“老头儿,你脾气可得改改,万一小羿真是你家小主子,哼哼!那我就是你们家主母,你现在凶我,万一有天我那个啥了,有你好受的。”
一听这话,那人似又被挑起了骨子里的刺,张牙舞爪道:“哼!想做我家主母,你没那个命。”
“嗬!你还瞧不起人了是不是?我可是……可是……”好吧!她真的不能说,而且,她这幅模样要说自己是个郡主,人家还不得笑掉大牙?哪有她这么怂的郡主的说?
“带他走吧!即不是我家小主子,留他也无用。”
“这么晚了你让我们走哪儿去?外面黑咕隆咚的不说,还到处是狼叫声。”这老头儿,太不像话了。就算绑票失败了,好歹也该有点职业操守啊!不说把她们亲自送下山去,至少也该等天亮了再让她们走吧?现在让她们走,是嫌外头的狼崽子吃的不饱,要帮它们加餐么?
“天一亮你们就离开。”
说完这话,那人又深深地看了小羿一眼,终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
天水推门而入之时,阿十正小心地帮小颜掖着被子,他温柔的动作看得天水眸光一滞,不自觉地,便多看了小颜几眼。
“回来了。”
阿十的声音淡淡地辩不出情绪,唯有眸间的冷然让天水感受到几分压迫,他抱拳,恭敬道:“门主,找到她们了,在北山后的一个山洞里。”
“为何不直接带她们回来?”
垂眸,天水的声音一低:“那边障气太重,有几个兄弟都晕倒了,根本就进不去。”
“带我去看看。”
“门主,您的身体……还没好……”
“万物相生相克,那边既然有障气林,一定会有解障之物,本尊若不去,你们又如何进得那里?”世人皆知骆惜玦乃隐医的传人,是大晋的神医,可谁也不知道,骆惜玦这个大晋神医,还有个对外不宣的师兄,那便是苍穹门门主。
“可是……”
“带路吧!”
说罢,阿十起身要走,方行至门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床上的小丫头,吩咐道:“天火,替本尊看着她。”
一语出,原本藏在房顶的某人瞬间哀嚎出声:“门主,这,这不好吧?”
阿十回眸,一个眼神煞来,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可天火还是激灵灵地打了个颤。
——
将华青弦和小羿送至山脚,一身野人扮相的某老头臭着一张脸不舍地看了小羿好几眼,这才转眸又看向华青弦,沉声道:“好好照顾他。”
“老头儿,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小羿他爹是谁么?”
怪老头似是未听到华青弦的声音,只是继续道:“从这里往前直走,半个时辰你们就可以到家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见过我的事,否则……”
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华青弦终于放弃了追问,改翻了他一白眼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跟人家提?”
“走吧!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说罢,那人便龙行虎步的去了,华青弦看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双眸亦不自觉地微微眯起。
华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怪老头,直到他苍老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才轻轻扯了看华青弦的手,问:“娘亲,他是谁?”
“不知道。”
“他真的知道爹爹在哪里么?”
“不知道。”
“娘亲,他还会不会来找我?”
“不知道。”
一连得了三个不知道,华羿抿了抿小嘴,神情复杂道:“娘亲,他好可怜……”
可怜么?也许吧!
只是,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为何为隐居山林做了野人?他真的只是认错了人么?还是说,小羿的身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神秘和多?
——
回家之前,华青弦是这样以为的。母子俩消失了一夜,家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等她们突然回来,众人会蜂涌而上,拉着她们又笑又哭的,告诉她们,她们担心得嘴角起泡,一夜未睡。
回家之后,华青弦是这样看到的。母子俩消失了一夜,家里头无人问津,等她们突然回来,没等到热情的拥抱和泪水,却等来了苏且丞派来的官差衙役。
“华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将小羿朝自己身后一拨,华青弦处变不惊道:“要是我不去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带走!”
拿她一人,却来了五个衙役,领头的一人一声领下,另四个就齐齐上来要抓人,华青弦自知不敌,连退三步大喝道:“慢着。”
似是没料到她单薄的身体里能发出这样有气势的声音,那几个衙差倏然一惊,竟是真的不敢再动。华青弦见她们暂时被自己给唬住了,又气势骠悍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是强抢民妇。”
背在身后的手,拼命地给小羿打着手势,她相信自己这聪明儿子会懂她的意思。
“华娘子,我等是奉了公文来拿你的,何来强抢民妇一说?”
斜眸,冷冷扫过眼前的几个衙差,华青弦言词冷彻,眸带寒霜:“我犯了什么错?要你们官差来拿我?”前世里,她也是见过几分世面的人,穿到这里后只是没想要摆她那‘天后’谱儿,如今,眼看着别人就要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她那一身的悍气,便是藏都藏不住了。
那几个衙役哪里想到一个农家小寡妇身上会有这般强大的气势,只一个眼神,便让他们心虚到不敢直视。只是,苏县丞亲口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们也不敢不应,虽然胆寒,但仍是粗着嗓子道:“犯了什么错你跟我们去趟衙门便知。”
闻声,华青弦也不说话,只淡淡瞅着那放话之人,一双厉眸,带着几分愠色,竟似能穿透人心。那人被她这么一瞧,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翕动着嘴唇方要再放狠话,华青弦却已是又慢声开口:“我跟你去。”
那人听华青弦松了口,心中大喜,正要让自己的手下去锁她,华青弦俏眸微斜,又是一记眼刀杀来:“我自己会走。”
声落,华青弦拂袖微扬,率先而走。那五个衙差为她的气势所伏,竟是一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全然没有注意到,华青弦身边的小男孩是何时离去,又去了哪里。
——
华羿跑到村长家的时候,小颜正坐在村长家的大炕上吃馒头,一听说华青弦被官差抓走了,当时便吓得哇哇大哭。村长一听,亦觉事态严重,他虽是个糊涂人,可也明白华青弦不可能犯下什么大事,又想到前几日到他们村里来了两趟的苏府马车,心里也有了些数。
只是,对方毕竟是苏县丞,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又能怎么办?
正为难间,惊觉身边的两个孩子都不见了,村长一惊,连忙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北山脚下,却突然不见了两个孩子的踪迹。村长觉得奇怪,又四下找了好一阵,眼看着实在是找不着,村长抬眼望着北山一叹,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回了村。
却说,小羿和小颜从村长家出来后,一路奔着北山而来,小羿觉得阿十定是在山里找娘亲和自己,所以目标很明确,小颜虽不明就理,可跟着哥哥她也没什么好害怕,所以也吭哧吭哧地跑着,刚跑到北山脚下,天火突然出现在两孩子的面前,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捞着两孩子便闪到一旁的大树上去了。
然后,他们一起看着村长没头没脑地找人,又看着村长一脸失望地离去,直到村长最后走远了看不到身影,小羿才扳开天火捂住他嘴的口,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啊!”
未料到小羿会突然出口,天火被咬了个正着,瞅着手掌上的两排小月牙印,他气得眦牙咧嘴着直叫唤:“小子,你属狗的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颜扭头一看,认出是那天在树上见到的天火,立马笑成了一朵花:“包子大叔,是你喔!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和哥哥是属狗的?”
树很高,小羿脸色有点白,但还是隔着天火紧紧抓住了小颜的手,疾言厉色道:“小颜,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包子大叔,他吃过娘做的包子呢!”
闻声,小羿冷冷又看了天火一眼:“有一天家里丢了四个包子,不会就是你偷的吧?”
“我怎么可能偷包子?都说了那是你们爹给我的,给我吃的好不好?”
从未见过天火,小羿自是不敢轻信于他,可是,听完这句话后,他原本紧张的小脸,霎然便轻松了不少。这人提到过阿十,那就代表着是‘自己人’,虽然不明白他和阿十有什么关系,但,看在他们一家救过阿十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加害他们,只是有一点,他不得不提醒:“阿十不是我爹。”
“嗬!你现在倒是不肯认了,平时叫得可欢。”
挂记着娘亲的安危,小羿不欲与他多说废话,只反问道:“你为什么抓我们上树?是阿十派你来的?”
“算是,也不算是,不过,如果你对我态度好一点的话,我说不定也能带你去寻他。”
仅仅只是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华羿突然便似开窍了一般,紧紧抱住了天火的大腿:“英雄,请你带我们去找阿十吧!”
噗!这孩子……他只是随口说了句让对自己态度好一点,犯得着这么夸张么?英雄,他,严重地觉得自己暂时还承受不起这两个字啊!
“行了行了,你也跟她一起叫我包子大叔吧!”
“那你是答应带我们去找阿十了?”
天火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眉,而后,重新夹起两个小娃娃,提足运气,飞啸着寻他们门主而去。
——
入山之前,阿十是这般说的:万物相生相克,即有障林,那便一定有解障之物。可当他真的入了北山深处,他才发现,这里的障林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人工栽植而成,是以,莫说是解障之物,便障林之外,甚至连虫蚁都寻不到一只。
“门主,可有解?”
抬眼望去,只见重峦叠嶂的绿林幽幽,轻雾氤氲间,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沙。那般美景,本该凭栏独赏,但,此时此刻,阿十的眸底,却隐隐起了愁色:“秋叶障本不是中原所生的树木,可北山深处被植了这么大一片,你们居然一无所知,天水,你们太让本尊失望了?”
自创立苍穹门以来,他自以为已做到了极致,想盯的每个人都能被盯上,想杀的每个人也都能被杀死,就算是江湖中或真或假的那些独门消息,也大多出自苍穹门人之手。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也正因为这份自满,让他渐渐失去了该有的警惕,如若不是误来到这个小山沟,如若不是华青弦母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或者,他还会继续自满下去。但此时,他看着眼前的秋叶障林,一颗心,却直直沉到谷底。
“门主,是属下疏忽了?愿受责罚。”
北山本就是穷乡僻壤之地,苍穹门在此虽有分堂,但却并未安置太多的人手,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来是觉得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值得他们‘挖掘’的东西,可如今,明前这个事实也响亮地给了天水一记耳光,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还不够好,也让他明白了掉以轻心的后果,便可能是让人打的措手不及。
“你是阿玦的人,要罚也该是他罚,本尊不动你,但,你也该让你的属下好好查一查这个北山了。”
天水被批的脸色灰败,竟是半响直不起头来:“是属下无能。”
提点得够了,阿十也不再责问天水,只神容清冷道:“以这些障树的树龄来看,至少也该有二十年了,用二十年的时间植下这片秋叶障,为了什么?天水啊!看来这山里藏着好东西呢!”
闻声,天水青灰色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忙道:“就算是铲平这片秋叶障,属下也要为门主打开通往山里的门。”
“不用了,本尊服过凝止丹,无碍。”倒也不是阿十狂妄,只因凝止丹乃骆惜玦亲手研制的解毒灵药,服下一粒后,便是那鹤顶红也能解去一半的毒性,区区一点障气,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一听这话,天水大骇:“不行,属下不能让您独自涉险,您身上余毒未清,根本就无法使用内力,万一在里面遇到什么,属下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天水在那边苦口婆心,喋喋不休,阿十却很有先见之明,直接摸出一粒凝止丹便扔进了他的口中。
这个天水啊!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木,他又不嫌命长?为什么要独自涉险?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腹诽间,天火不问自来,左右手还各自夹着一个孩子,阿十一见,危险地眯起了眼,目光倏地黯了下去。
——
骆惜玦赶到西山县衙之时,华青弦正在挑剔着牢饭难吃。
“太过份了,怎么能只有一个菜?还是馊了的。”
手里端着个破碗,华青弦整张脸都拧成了一团,秀挺的眉头更是扭曲得像两只毛毛虫。只是,这样的环境之下,她没有哭着说自己冤枉,也没有求着人家放走她,更没有哀声叹气地感慨着自己命运,倒是关心起饭菜的质量来了。这样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态度,却还真是让骆惜玦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样子,你适应得还不错嘛?”
“咦!掌柜的,怎么是你?”说罢,华青弦神色一变:“不会吧?你也被抓进来了?犯了什么罪?”
不得不说,华青弦的思维骆惜玦还有些跟不上,除了那一声‘咦’字让他勉强觉得她还有点正常以外,她说的其它话统统让人无法想象。
这样淡定?
欣赏地看了她一眼,骆惜玦尚未出声,便有牢差过来开门,看着自己牢门上的大锁被除去,华青弦的脸色微微动容,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轻轻翕了翕唇。
“走吧!”
“你真是来接我的?”
“不想出来?”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犯贱,还有不想出来的道理?
轻快地走出牢门,华青弦巧笑倩兮地看了骆惜玦一眼,眉目间似有波光在流转,那一眼的风韵,竟是让骆惜玦亦有些恍神。这个女人,居然明目张胆地对自己暗送秋波,真是……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谁给你送的信?为什么你要帮我?你怎么说服那个苏胖子放我出来的?他有没有为难你?花了很多银子么……”
“你能安静点么?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华青弦非常认真地摇着头:“不行,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总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报答你啊!是不是啊?恩公?”
“你还是叫我掌柜的好了。”
“那样叫多生份,叫恩公才显得咱们关系亲密嘛!是不是?”
谁敢和你亲密?他还要不要命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哪里的话,这分明是救命之恩,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苏胖子真是太坏了,他居然为了那么屁大的一点事就让官差把我抓来了……”
说话间,二人已陆续走出大牢,华青弦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此行如何如何惊险,如何如何刺激的时候,一直等在牢外的玉娘和大兴已是欢天喜地地迎了过来:“嫂子,你终于出来了。”
“玉娘,大兴,你们怎么也来了?”
“说来话长,我和大兴本是给桃源楼送鱼的,结果,看到官差说要去拿人……”玉娘简单地跟华青弦说了一下过程,原来,他们听了阿十的话早早过来给桃源楼送鱼,回去的路上却遇到官差抓着自己上县衙,他们一路跟到了西山县衙,打听好抓自己的理由后便回了夹河镇找骆惜玦求救,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华青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嫂子,他们可有为难你?”
“为难倒是没有,只是那饭菜可难吃。”
本是焦心得很,一听这话玉娘倒笑了:“嫂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说饭菜难吃?”
“这有什么的,反正我都出来了,心情好的很。”说罢,她又笑笑回首,俏皮地看了骆惜玦一眼:“我欠你一份人情,怎么着也得请你吃顿饭的,走,跟我一起回吊子沟吧!”
她说得顺溜,仿佛根本就没想过他会拒绝一般,骆惜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吃顿饭我还犯不着跑那么远。”
“唉哟!谁说只是吃饭了,让你去吊子沟还有其它事。”
从听完玉娘所说的那一段话开始,华青弦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玉娘和大兴是什么人,骆惜玦又是什么人,不可能就凭大兴一句话他就巴巴的陪着他们上衙门救人的。而且,救的还是她这个和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这说不通。而且,他只是一个大夫,苏县丞居然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自己给放出来了,这,更加没有道理,除非,他的身份远比自己想象中牛叉,又或者,他的背后,有让苏县丞忌惮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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