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打算（1/2）

几日前，蒋福领着两个衣衫褴褛，面黄饥瘦的孩子进了姐的怡园。

蒋欣瑶当时正在为一朵牡丹花的绣样犯愁，听冬梅来报，忙放下针线，拉着冬梅的手往院子里去。

欣瑶看了一眼，吩咐冬梅领着姐弟俩去沐浴。

蒋福刚想着告退，蒋欣瑶叫住他，问：“福管家，从哪找到这两个孩子的？辛苦你了。”

蒋福欠欠身，客气道：“为姐做事，哪谈得上辛苦。”

蒋欣瑶一听乐了：“哟，福管家今可吃了糖？”

蒋福忙道：“老奴从不吃糖。”

“那怎么今福管家的嘴特别会话，特别甜呢？”

蒋福气闷，搓着手不知如何回答。

欣瑶也不理他，只笑道：“福管家，你还没从哪里找到的呢，花了多少银子啊？”

蒋福忙道：“老奴从县城西头的叫花子那打听到的消息，这弟弟一直当街要饭。姐姐自卖给凝香楼做丫鬟，卖了五两银子，买了口薄棺，葬了其母。老爷花了五十两才把人赎了出来。”

蒋欣瑶看着蒋福胖胖的脸，不怀好意道：“福管家，凝香楼是做什么用的？”

蒋福只觉得血往脸上涌，身形有些不稳，忙推脱道：“姐，老奴见识有限，不大清楚！”

蒋福胖胖的圆脸十分可爱，蒋欣瑶忍不住又逗他。

“福管家，你也老大不的了，怎么不成个家啊？难不成……”

蒋福心头一颤，双腿发软，忙道：“姐，老爷还在等我回话呢，这是他们的卖身契，您收好。”

罢，往冬梅手里一塞，逃也似的离了去。

蒋欣瑶轻咳一声，对着冬梅笑道：“这福管家，别看他胖，跑得还不慢，连银子都不问我要。哎，我也没他什么，怎么就把他吓成这样了！冬梅姐姐，难不成越胖的人，胆子越？”

冬梅笑笑道：“姐又调皮了，每次都捉弄福管家。仔细李妈妈你。”

蒋欣瑶双手背立，抬头看，故作深沉道：“冬梅姐姐，这无趣的日子过多了，是要嫁不出去的。”

气得冬梅一瞪眼一跺脚，红着脸扭头就走，再不理她。

蒋欣瑶哈哈大笑，片刻脸上的笑退去，露出孤寂的神色。

……

半柱香过后，跪垫上跪着洗干静的两人。

欣瑶细细打量一番，笑问道：“可都吃饱了？”

两个只点点头，不敢作答。

欣瑶再问：“都多大了？叫什么名？”

姐姐忙回道：“我叫沈莺归，今年九岁；弟弟叫沈燕鸣，今年七岁。”

“燕鸣过后莺归，晏殊的木兰花词中第一句就是它。”

蒋欣称瑶赞道：“好名字，看来你父亲是个读书人。你们可识得字？”

莺归点头道：“父亲在时教过我们，识几个字，不多！”

欣瑶笑道：“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这里缺个丫鬟和跑腿的子，你们可愿意跟着我？”

欣瑶完自己都楞住了，依稀记得前世有部电影中有句台词：”跟着我，有肉吃。”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日子，果然是繁花似锦啊！

莺归和燕鸣惊得不出话来。

母亲走后，姐弟俩受了无数冷眼唾骂，周围人像躲瘟疫一样避着他们。饥饿挨打成了家常便饭。从没有一个人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他们，问他们，可吃饱了，愿不愿意跟着她。

眼泪刷刷的从两人眼中涌出，半没止住。

欣瑶笑道：“哟，原来还有人比我这孩更爱哭鼻子的。“

李妈妈在一旁笑道：“瞎，姐从来不哭鼻子，姐只会让别人哭鼻子。”

姐弟俩一听，眼泪更多，磕头不止。

蒋欣瑶忙止住他们，笑道：“要谢不在这一时，好好当差，以后日子长着呢。李妈妈，莺归我就交给你了，燕鸣让他跟着蒋福，只是我的意思，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