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 狼性(1/2)
韦祁诉诸父兄,韦元魁和韦鸣阴沉不定,事关重大,非韦府所能掌控
韦元魁亲自跑到京城,将事情禀知长兄韦元珪,被韦元珪劈头就是一顿臭骂韦元珪着急上火,骂完韦元魁,立即带着包括椿庄在内的厚礼拜访公主府探听公主口风回来后浑身轻松,公主不愿将事态扩大,会阻止朝廷立案追究
韦元珪随即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两倍于京兆府拨付给骊山失地乡民补偿款的钱财拜访跟杨玉环关系最好经常出入宫禁的杨玉瑶韦元珪此举等同于将京兆府拨付的公款加倍地归入杨家的私人腰包,得到了杨玉瑶的谅解,表示她会进宫服杨玉环不追究韦元魁和新丰崔家的贪墨行为
杨玉环和咸宜公主带来的威压解除了,现在只剩下唯一的隐患:舆论
韦元珪让韦元魁不用的朝廷这边的事了,赶紧返回骊山联络新丰县衙,及时将李琅灭口消除舆论根源便可无事
韦元珪泼出去的钱财自然需要韦元魁和新丰县崔家偿还,韦府为此大出血尚在其次,尽快搜到李琅将其灭口是韦府的当务之急可眼下,新丰县忙着圈地大修临潼池,强征强拆并拦截失地百姓进京告状韦府需要崔家兄弟从繁杂衙务中分出精力捕杀李琅,自然也该给点甜枣
“横刀夺爱的事儿,崔某万万做不出来”尽管崔造很想占有苏氏,嘴里也只能口是心非地推脱,韦家人看上的民女他不能插脚,“令堂兄韦使君待崔某不爆韦使君若是得知崔某觊觎韦兄所爱,失了两家的情份,定然饶不了我”
新丰县令崔贞愈与京兆韦氏的不少朝堂高官关系紧密上行下效,崔贞愈手底下的人也有样学样,争相投靠京兆韦氏的各家大户崔造和崔顾两兄弟,还有他们的表兄,县尉崔成用,以及崔成用的族兄,陕县县尉崔成甫,这四崔正在极力巴结韦家大房韦元珪之子,太子妃兄长韦坚
韦坚由长安令迁任江淮租赋转运使后,现正奉钦命开挖与渭水平行的漕渠新运河韦坚力求提前完工,以显眼政绩在皇帝面前博取能官之名,这就需要大量的苦役新丰县三崔和陕县一崔分据新运河首尾两端,在人力上竭力配合,通过种种强制手段,将各自县属课户中的丁壮输送到运河上供韦坚驱役,譬如清江村李昌福被构陷入罪判服长期徭役就是崔家三兄弟的手段之一
为了巴结韦坚,崔家三兄弟不惜残败一个又一个本来完整的百姓家庭,源源不断地向运河输送非正役劳力,亦不允许家中缺乏耕种劳力的正役劳力输庸代役,毕了运河上日夜都有超量的人力,颇受韦坚欣赏正在极力巴结韦坚的崔造怎么可能带走韦坚堂弟韦祁喜爱的女人呢?
韦祁听崔造道出他的堂兄韦坚,心中暗自得意,心知崔顾无论如何是不敢收受苏氏了,便顺水推舟道:“那我就不勉强了”
韦祁和崔造的这番对话完全是当着苏氏韦侯成,以及数百乡邻的面公然的,将苏氏视作玩物,将韦侯成视作鸭鹅,将数百老女老少视若无物,张狂的狼性令人发指
韦侯成嘴巴被塞赚哽咽无言,心如死灰苏氏被牢牢捆绑在大槐树上,因后半夜被韦府抓住以后痛哭经久,泪已流干,悲愤欲绝的脸上布满一道道新旧泪痕,见之让人心尖发颤,只觉悲凉无尽
人群中起了更大的骚动,有人开始低声地议论纷纷
韦寅人老耳不聋,听见韦崔二人的张狂之语,皱纹交错的脸上全是黑线韦寅的三弟韦兴耐不住性子了,跨前沈声对崔造道:“崔参军,官府缘何抓捕我族辈韦侯成夫妇?”
国朝皇权不下乡,乡镇里既不设官,也不置吏,宗族势力很大,族长和族老惩治族人不需经由官府便可自行处置同样,官府拿人也大多会向嫌犯所属宗族明情由
崔造收起大笑,凶光扫视韦兴,冷冷道:“老狗,你马上就能知道”
着,崔造挥手对场中揪住韦侯成的官差挥手道:“开始办案”
“喏”
左右两官差照准韦侯成的腿弯子出脚,踢得韦侯成轰然跪地,双膝撞击后前滑,与地上突兀的杂碎沙石猛烈碰擦,膝盖被划得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当即渗出裤管韦侯成腿骨欲断,腿和膝盖剧痛难当,他浑身发颤想要痛呼出声,奈何嘴巴被堵赚气流只能震动喉部通过鼻孔发出沉闷的哀鸣
官差下脚不停,紧接着又是重重两脚踹在韦侯成脊背上,将韦侯成身子踹趴下,整个人俯身倒地官差犹自不罢休,用穿着厚厚皮靴的脚对着倒地的韦侯成脑袋上连踢几脚,如同锤子梆梆梆地捶打在韦侯成的头颅上,韦侯成一下子就懵了围在一旁的乡邻们发出惊恐而压抑的喊叫声,脚底寒气直冲头皮
“啪啪……”
官差继续肆虐暴行,抓住头发拎起韦侯成的脑袋,轮动大巴掌,猛掴韦侯成脸颊,然后拿出一份事先就填好罪行的供状,摆在韦侯成脑袋前的地上
“画押”官差冲着已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韦侯成爆喝
七十古稀的韦寅见之,满是皱褶的老脸沉郁如水,白须微微抖动,韦兴再次趋前质问:“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老狗不开眼,官府办案岂是你等虫物之流所能三道四”崔造瞋目啐骂,眼中寒芒闪动
“有案情当交付衙门由堂官审理,岂可私下妄断?韦侯成被塞住嘴巴不了话,什么罪都没招,你们怎么就先有了供状?这些是何道理,还强迫他画押”韦兴被骂得胆气一滞,但怒火也随之反弹,“韦侯成到底犯了什么罪?”
韦祁在旁大咧咧喝道:“老田舍奴,念你不识字,我来告诉你,供状上写的是韦侯成伙同李昌贵和李琅叔侄谋害咸宜公主”
乡邻们闻言开始哗然,韦侯成与他们多数人一样,只是种田的乡民,要不是因为此次公主灞桥落水事件,他们连咸宜公主是谁都不了解,何来谋害皇家公主一?
“你给老朽清楚”韦兴质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韦侯成家曾收留过李琅便是明证”
此言一出,很多人当即就明白了,这是一桩乾构陷入罪,罪状早已编造,官府不需要韦侯成招供什么,只要一张经韦侯成亲手画押的供状归入县衙案卷,供三法司京兆府和下一任县令查验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数百人的面**裸地构陷,新丰县人人皆知的崔家之“狂”果然名不虚传
“画押”官差很不耐烦地逼迫韦侯成
韦侯成使劲摆头,谋害皇家公主必是死罪,李昌贵被处死就是前车之鉴,他当然不愿伸出手来画押
几名官差见状大怒,对倒地的韦侯成不分头脸,一顿猛踢,嘭嘭嘭,韦侯成的身体就像马毬一样,被几个官差踢来踢去,乡邻们群起惊叫不一会儿,韦侯成的耳朵,鼻子嘴唇眼角额头,脸颊膝盖手肘胸肋,浑身各处遍布伤痕,鲜红的血水直冒,凝固成紫黑色的团状块,裂开的伤口处血肉模糊,皮肉里沾满地上的泥沙,惨不忍睹官差将被折磨得几度垂死的韦侯成架起来,轮流上前,啪啪啪连扇韦侯成几十个耳光,鲜红的血液水一般的顺嘴泄出
苏氏目睹官差暴行,肝肠寸断,官府极其凶残的行径,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世道的原有认知老爷,你开开眼,这是个什么世道呀,苏氏的心从未有过这般悲凄绝望
韦侯成浑身的剧痛深入骨髓,昏死过去,官差们松手将韦侯成掷在地上,抓起韦侯成的右手,在供状上画押
“人犯服罪”官差将供状递给崔造
“看到没有,人犯已经承认谋害公主”崔造扬起供状,两只闪着瘆人寒光的眼睛扫视全超视线所及之处,很多乡邻们有如被吐信的毒蛇注视,禁不住打起寒噤,“你们知不知道,谋害皇亲的下场是什么?”
“活人炙”韦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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