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谈一谈心(1/2)
宁惜宫。
玲珑方踏入院子,便见芷澜立在门旁,神情苦皱的望着自己。
待她入了内厅,另一侧边,立了一拨宫人婢子。
那堆人见她回来,齐齐向她行礼:“奴婢见过明妃娘娘。”
玲珑不明所以,之前她被禁足,宁惜宫走了许多婢子,芷澜一直追随,也是她贴身大婢,上下打点着她的宫殿,虽然不像王后那般众婢子簇拥,但也是不缺宫婢的。
这些人……
遂将芷澜拉到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
芷澜回:“娘娘,是太后的人。”
太后……果然不管做什么,排场总归要大。
她极度郁闷,方请走一座神,又来一座大佛,搞什么幺蛾子。
“都起来吧。”玲珑随意朝众人招了招手,一群人也不认识,只好朝最前边的宫人道:“你们有什么事?”
最前头那人道:“回娘娘,太后说,娘娘入宫半载,一直得王上恩宠,也常去万安寺祈子,可至今却仍无动静,太后盼孙心切,今日特让太医院开了催孕方子,还交代奴婢,以后每日必须给娘娘赏这一碗药,直至娘娘有孕为止。”
听着人念完,玲珑按了按青筋,南宫祤这厮编什么不好,非得扯上万安寺祈子,又把她拉上众矢之的,让她黄昏日落安安静静遛一遛阿狸不好吗?
好端端的,她可不想这般作贱自己身子,不嫌弃再多活个几年。
“先搁那吧。”
“还望娘娘莫让太后失望,奴婢祝明妃娘娘与王上早日开结果。”那人一挥手,身后便将药放置在案桌上,一群人低伏一礼:“奴婢告退。”
人退去。
玲珑瞟了眼那小盅药,不再看第二眼,丢下一句道:“芷澜,以后送来的药,都给我倒了,莫让我看见。”
芷澜知道自家主子向来说一不二,说倒掉便一定是要倒掉的。
一连两日送来的药,全都养了。
第三日,王上着人送来了一拨绸缎玉器,过两日便是岁初,宫廷之中各处扫尘,早已一番喜气,这岁初朝会百官要觐见献礼宴饮,届时宫中开夜宴守岁,各宫娘娘少不得要着盛服面见。
芷澜看着这边王上赏的绸缎玉钗,再看太后送来的盅药,轻步行至她身边,一声道:“娘娘,宫里人人都想着求子嗣求飞黄腾达,难道您不想要王上的子嗣么?”
“若他只是缺个孩子,很多女人都可以为他做到。”玲珑摸着阿狸的毛发,任它在身上蹭。
她却是做不到的,莫说子嗣,若哪日她真的意外与他行了鱼水之欢的事,哪怕忍着药味的恶心,她也一定会事后给自己灌一碗避子汤。
芷澜不认同:“王上是真的待您好,偏的娘娘一心看不见。”
玲珑婉转嗓音道:“有些事,虚虚假假,并非你看到的表面。”
“奴婢却觉得,眼见为实。”芷澜笑道:“您看惠妃进宫数月,即便如何侍弄手段,王上也不曾多看,而娘娘什么都不做,王上反而越放在心上。”
她心中凝惜,男人呐便是如此,得不到的越躁动,倒贴的越不屑。
她好几次倒贴,结果也看到了。
不愿多言,玲珑一声道:“把药倒了,不许再多嘴。”
芷澜极为无奈,只得又去倒了药。
抚着阿狸乖顺的毛,被它一顿蹭得痒痒,她笑的极为开心,在这宫中,她独身一人,一不为财二也不为权,更无娘家后台,与其等着别人施舍的恩宠与子嗣,还不如养条狗怡乐怡乐。
也挺好。
半夜,玲珑入寝不久,脑海中朦朦胧胧,几度不安。
在梦里,一片雪茫,她看到有一个青衣男子,有一把匕首,而那匕首毫不留情直刺那人腹处,那青衣男子苦笑一番,喃喃说了什么。片段再闪,她看到很多人,很多鲜血,很多刀剑。
她被白茫茫的雪色刺的睁不开眼,眼睛生疼,视线模糊不清,有人拉着她走,最后只迷糊见那青衣男子被多人包围,离她亦是越来越远,很多刀剑朝他砍去。
心里忽然揪紧一疼。
“不要!”
喉咙一哑,喊出声,她忽的一下睁眼,被梦惊醒,额上冒了很多汗,这才想起自己只是做梦,那是一个噩梦。
看着自己的手,她陷入怔然。
她竟梦着自己杀了一个人。
不,这只是梦而已……
玲珑提了提神,掀被更衣,开了窗子,外头是寂静无声的夜空,她松了口气,出了屋子,闲来没事,折了一根简短的树枝,凭借方才梦中残存的记忆,在院子里以树枝代剑,耍了一道剑法。
起了几招,她冥思苦想一番,忘了下一招该如何走,正一筹莫展时,忽即,感受到后背一阵风袭来,等她微微偏头,还未看清来人,两手已被身后人牵制住,那人的前胸,紧贴着她。
有些熟悉。
“你……”
人影不理她,忽然执起她手中的木枝,带着她起舞走剑。
她很惊讶这人竟然知道她下一招要走什么,甚至比她走的更流利,每一招,每一划,独特到位,运用得流畅无比,一连串完美的结束。
剑法落毕,人影不放开她,她也挣扎不开,只听见身后冷飕飕传来的音:“这套剑法,你从哪里学的?”
玲珑听得他声音,一惊,不知这其中有何因由,回道:“你为何也会?”
他忽然冷冷的松手,她不稳向前倾,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回过头来看着他:“你怎会在这?”
她不免瞧了瞧天色,确实半夜三更,又想起,很久前她与他第一次见面,不也是半夜闯她房间还说有蛇么?许是,他比较喜欢挑半夜。
他不怎说话,负手而立,看着她,轻簇簇的目光,每一次都是打量着她。
这种莫名的目光让玲珑觉得他是想在她身上试探出什么,然而又没什么发现的感觉,难道他觉得她身上有哪一点异常?
她低着目光把自己上下扫了遍,不见有何异处,此刻没法子练剑,心想他是不是又抽了哪门子风,半夜在她屋外面也就罢了,还用这种目光打量。
她只好问道:“王上,这套剑法,有什么不对么?”
南宫祤微微侧身,解释道:“此套剑法是夏家一门偏学,专为无内力的人打造,以轻快著称,一招一式,虽不是很霸道,但足以在必要时刻自保。”
“夏家?”玲珑皱起眉,想起在夏朝赫赫有名的夏家,道:“你说的夏家,莫不是培养了一批暗卫,供王室驱策的夏家?”
他缓缓靠近她:“正是。”
她凝了冷汗。
她为何会这套剑法?师父也从不曾教过,她也只是凭借梦中记忆一剑一招给比划出来。
不曾想,因一套剑法,她竟跟当朝夏家扯了点关系。难道梦中之事是真的么?难道那些是她健忘不小心遗失的记忆?那个青衣男子是谁?夏家暗卫么?为何她要杀了那个人?
不对,她若真的敢杀夏家的人,杀夏家暗卫,便是明目张胆的与面前这位夏王作对,他会如何容她!
怎么会呢……
她不自觉的皱起眉,不免猜测,他方才那冷漠的神情,许是因这剑法,触及了他心中什么事。
夏家。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当日她进宫,在宫道旁边,与一位青衫男子有过一面之缘,蕴蓝侍婢称那人作夏大少爷。只是,她听说夏家大公子不知何因与夏王闹僵,已不知去处,夏家暗卫暂由忍接管。
再说,那夏少爷她瞧着也不认识。
可梦中的青衣男子……
南宫祤见她这般苦想,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敛眉,不知她这是做什么,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杀了人。”她开口,即便是梦,在他面前便也是丝毫不避讳说出来。
他心凝了几分,即便有太多问题,可却也只能一个一个来问,抿着唇,缓缓道:“你杀了谁?”
“教我这套剑法的人,是一个男人。”她闭了会儿眼睛,尽量去回忆梦中的那段,却总是感觉模糊,喃喃道:“他会是谁?”
他继续问:“那你为何杀他?”
“我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她摇了摇头。一个好真实好真实的梦。
抬眸去看他,他眸中已经比方才更冰霜,一言不发,玲珑心知他一旦有这神情,就差拿把刀给他好剁了她,只怕自己又得遭祸,遂道:“夜色已晚,我回房了,王上请自便。”
她丢了手中树枝,速回了内寝,坐在床榻上,深思许久,回神,瞥见他也随着进了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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