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痴心女儿专情郎（2/2）

苏陵静静看着夕阳，没有说话。

佳莹没有等到回答，便自言自语道：“你不会选我，估计也不会选瑾瑜姐姐。那你会选谁呢？我真的好好奇，那个能得皇帝哥哥青眼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子？”

苏陵听着这看着傻傻的、实则真心到了极点的问题，仍是一言不发。他的目光定格在远处的夕阳，仿佛那里有无限的风景。

“皇帝哥哥，如果佳莹不是太后的侄女，如果佳莹不是生在白家，你会不会选我？”

苏陵听着这句问话，终是转头看了一眼美丽如同雨后青笋的佳莹，轻轻道：“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也很希望，自己不是生在这帝王之家。”

佳莹静静看着夕阳，良久，才说了一句：“皇帝哥哥，我懂了。”她稳稳站起来，向苏陵行礼道：“皇帝哥哥，我该去太后那里了。佳莹告退。”

苏陵坐在夕阳下，看着佳莹小小的身子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心里无端地变得沉重。这个从八岁起，就读懂了自己心事的女孩，真的就只能辜负了。他想着她十几年的陪伴，想着她费尽心思地讨好，想着她那么聪明机灵，想着她总是无条件地替自己遮掩，可是想得太多了，却不由变成了龙案前的一行黑字：林熙拒婚，成为狐眼族长公主，参与选妃。

选妃队伍明日便要出发，扎克多派人告知林熙，说明日早上便会选出特使，送她去大都。林熙不以为意，早早便准备睡下。她心里一直想着要找枯木要回小金和小黑，却碍于枯木此时的身份和媚儿的心思，不好前去询问；想着第二日早上，枯木定要来送行，自己趁机要回小金和小黑。不成想，刚让侍女铺好毡子，门毡被人一把掀起，却是枯木。林熙坐在床边，一笑：“这大晚上的，你不去陪着新婚妻子，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枯木知林熙取笑他，却并不介意，也笑着回她：“给你送点临别礼物。”

林熙又笑：“果然做了驸马之后，人都阔气了。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送礼物。”

枯木也是笑道：“你会喜欢的。”

林熙见枯木如此，好奇心大起，从床上起了身：“是什么好东西？能吃么？”

枯木哑然，一会儿才缓缓道：“应该不能吃，”停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你应该也舍不得吃了它们。”

“它们？”林熙马上明白过来：“小金和小黑？”

枯木看林熙心焦，便不再逗她，只是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陶罐子。林熙看到罐子，确认是小金和小黑无疑，便对枯木笑道：“媚儿说它们在你这儿，我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管你要回它们。”

枯木微笑不语，只是轻轻打开了盖子，小金和小黑几乎是飞奔而出，跳到了林熙手上。林熙一左一右托着两个小鬼头，嘴里抱怨着：“你们怎么吃那么胖？都重了！”眼里却是有了泪花：这一年，她除了想念闲影，便是它们了。

小金和小黑许久不见林熙，在她手掌上昂着头，不停扭动身子，卖乖讨好。林熙看看小金，又看看小黑，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小金和小黑对视一眼，似乎是嫌弃林熙如此多愁善感，冲对方摇摇头，吐了吐舌头；接着，又点点头，便跟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对着林熙左右手腕咬了下去。林熙猝不及防，只觉得一点轻微的酥麻，两个小嘴巴上已经沾上了她的鲜血。

林熙大骇：“你们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有了吸人血的习惯？”

一旁的枯木终于得着机会说句话：“他们是在疗伤，不是故意咬你。”

“疗伤？”林熙没听明白。

枯木不做声，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腕，果然，上面也有细小的灵蛇咬过的痕迹。林熙看着枯木的手腕，再看看自己的手腕，转回头又去看那两个小鬼头，它们已经毫不客气地钻进了她的怀里，睡得正香呢。

林熙轻声问：“它们在桐花谷受伤了？”

枯木点点头：“那一夜，压服它们的毒物一放出，两个小家伙便要去找蛇王蛇后还有那一众兄弟。我看蛇群已经发了狂，觉得恐怕它们会凶多吉少，就一把它们抓住关进了罐子里。后来，我跟媚儿出了谷，才放它们出来透透气。想是那毒物本就是为了克制它们，毒性甚大，即使是在陶罐里，也难免被波及。这一年来，它们隔几日便要喝点我的血，喝完便是如此呼呼大睡，要一天一夜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