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曲府守孝（1/2）

曲清流看清了挡在曲清霆面前的人的模样，及时收住了剑，那剑刃距离桃灼细嫩的颈部肌肤不过半指的距离，他若是再晚收剑半分，桃灼便会命丧当场。曲清流看着桃灼，他想要杀曲清霆的决心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他的剑并没有收回，他冷冷道：“你让开，否则我先杀你了。”

“那你便杀了我罢，我不需要你偿命。”桃灼的目光很是坚定，她看着曲清流，刚才那一剑即便他收不及时，她也绝不会责怪他半句，本来她的命便是他给的。“让开。”曲清流并没有因此而心软半分，他透过桃灼看到了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曲清霆，这会儿，他竟然知道害怕了。

“把剑给我放下，你胡闹够了没有！”桃灼没有挪动半分，曲徵却在下人的通传后闻讯赶来，他看到曲清流用剑指着桃灼，而桃灼身后藏着曲清霆，他知道曲清流的目标是曲清霆，他快步上前，将曲清流的剑拦了下来。“我若当真是要胡闹，第一个死的人便是你。”曲清流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曲徵，这个应该被他称作父亲的人，他对他却连半点感情都没有，相比于曲清霆母子，他更恨他。

“逆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曲徵先是惊骇随后震怒，这就是他的儿子，想要弑父的好儿子。曲徵本是要唤护卫将曲清流拿下，可转念一下，却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们都出去罢，我有话要同清流说。”曲徵重重叹了一口气，让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去。

下人帮着将吓到腿软的曲清霆扶了起来，扶出了房间，桃灼也站了起身，她有些不放心曲清流和曲徵独处，可见土地老头儿在房间暗处朝她打眼色，她便点头随着下人一并退出了房间。

曲徵亲自将房门关上，所有人都不得知他们在房间里到底发生着什么。

“你娘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我定会遵守与你娘之间的承诺，这十八年来是我委屈了你们母子俩，望你给为父一个悔过的机会，你娘泉下有知，必定感到欣慰。”那根深藏在曲徵心中的刺直到范氏临终一刻，才终于被拔除，曲徵抱着范氏逐渐冰冷的尸体，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曲清流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回了鞘，曲徵的一番话于他而言是不痛不痒，他才不管曲徵与范氏之间有何承诺，在这个曲府，唯一和他有牵连的范氏已经不在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待范氏的丧事办妥，丧期一过他便启程离开，连一日他都不愿意在此多待。

范氏虽然是曲府的四房，可曲徵对她有愧，所以她的丧事办得也算体面，曲徵请来大师为范氏选了一块福祉，择了日子便下葬了。下葬当天，曲清流将他买给范氏的新衣以及首饰一并放入棺中，以此陪伴着范氏在地下长眠。

曲清流要杀曲清霆的事情在曲府传得沸沸扬扬，可让众人都感到惊讶的是，曲徵竟然没有半点要责罚曲清流的意思，不仅不追究，甚至不许下人再嚼舌根，下人们都在心里暗道曲府的二少爷似乎是终于熬出了头，可惜范氏福薄，享受不了儿孙福。

少了范氏的福贤院冷清了不少，可伺候在里头的下人却比范氏在生时还要多了几个，如今的福贤院已经一洗从前的颓态，不再是以前那个备受冷落无人问津的院落，曲府的下人们都看出来曲清流今非昔比，对他的态度自然要比从前恭敬了许多。

只是这些变化对于曲清流而言，并无差别，范氏最后为他亲手缝制的衣裳折的整齐摆放在他的床头，曲清流摸着衣裳上的一针一线，心头像是被大石堵住一般，九重天上的仙寿命都极长，凡人习以为常的生离死别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很遥远陌生，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伤痛，感觉是那样的无助而又无从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