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女：雪送来的孩子（1/2）

长安十月便飘雪，比以往要早上好些时日，洋洋洒洒的雪花甚是宏达，整个长安城不一会便是银装素裹，美的不似人间仿若一处琉璃世界。

贞观盛世之后，可谓是万国来朝，民风开放且淳朴，唐朝的国力空前雄厚。

长安的街道商铺鳞次栉比，纵使大雪封门，却依旧有店铺开张。

在西街一处安静的地界，一家不起眼的当铺赫然开门营业，纵使风雪吹入堂屋内，老板也没有关门的意思。

纵眼望去，西街也只有这一家店铺开门营业，奈何街道白净的没有留下一串脚步。在如此艰辛的环境下，当铺还开着门委实让人在意，是否是当铺生意不好，很久没有开张，才会在撒盐般的雪地中开门营业。

店内的老板躺在太师椅上，身前是一个炭盆，炭火不算太旺，但也够取暖了；右手边放置一个火炉，上面的茶水滚沸，缕缕水汽冒出，倒是让空荡的当铺凭添了一些意味。

当铺的老板年纪不大，已过弱冠之年，且未到而立之时。面如冠玉，星眸低垂，总是寒风拂面也未曾收紧衣襟。

一口香茗下肚，老板缓缓起身，跨过足下的炭盆，驻足而立寻声而望，只见在风雪中一个弃婴被无良的父母丢弃在一户宅邸的后门处。

老板早就听到孩子隐约在北风中的哭泣声，只是他一直未肯起身查看情况，奈何寒风一直往店内灌，白雪堆积在店门口。即使他不怕冷，可是这样下去大雪迟早是要将这家小店铺给淹没了。

“不是我不愿去就，只是我不能出手，这等事人世间发生何止千万，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个出手去救？那我的饭碗岂不是都要砸了？”

四下空无异人，老板不自在和谁说话，大概是和漫天的飞雪吧。

被风呼啸，吹得门咯吱咯吱作响，老板略微蹙眉，他很讨厌这种声音，寻思或许要给门扇点些油。

“放心吧，这孩子一时半会还冻不死。再有风声小些，或许孩子的哭声能够让那户人家听见。”

言罢，北风骤停，大雪簌簌落下，西街上的学更厚了，然而弃婴周围的雪却堆积成一堵小雪墙，倒是可以避寒。

大抵是风停的原因，弃婴的哭声越发的嘹亮，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当下不是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大有夜不闭户的人家，家家都能吃饱户户都有余粮，岂会养不大一个健康的孩子？

那么孩子的身份大抵便可以猜出来了，大概是哪家的大户小姐与穷书生结合后诞下的子嗣，苦于家事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而孩子也被大户小姐的父亲说厌弃。

虽然大户小姐以死相逼，诞下孩子，但是却被家主连夜派人将其扔了。

幸好大户小姐早早得知此时，并私下通知自家的奶娘，给孩子招呼好的人家。盖是如此粗疏老套的情节，就算有猜测不对的，出入也不是很大。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下人冒雪赶至后门，将满外的弃婴包进府邸中，至于弃婴最后的去向和安排要让员外和夫人定夺。

老板摇头转身回屋，这是一件喜事，至少一位刚刚初临世上的孩童避免了夭折，足以让人庆幸或是开心。

然而老板却依旧面无表情，说是冷酷倒也不至于，应该是冷静淡漠。

很难想象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会露出此等的表情，仿佛是看破红尘，远离喧嚣俗世的老道僧人，纵使国将倾覆，也只当是轮流换代，顺应自然，不会流露丝毫情感。

然而事实上是老板内心毫无波动，纵使雪中的弃婴冻死，他也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就像是很多年前一位身穿红袍头戴凤冠的绝美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弄花了精致出的妆容，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你就如此铁石心肠吗？冬雪纵使冷也有温度，而你却没有一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