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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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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归家路上。

钧河要经过一座被称为a城最具有标志性建筑的立交桥。

立交桥下面是一条江。

江的名字,叫做古末。

古末从外省东边的一座城市流入a城,成为a城的母亲河。它的发源地,距a城有三个省份。它下一站,和a城同一省份的一座小城。

从小城穿城而过,将它分成东西两半,它进入到全新的一站,去到一个新的省份,由经它,流向更远的远方。

高二地理课的课堂上,钧河得知了古末的流经地和走向。

它从遥远的地方来到我们a城,他想,抵达了a城,还要往更遥远的地方流去。它看过的风景,一定不会比一个人少。

将想法写在笔记本上,他递给同桌天佑看。

看过了,天佑在感想后面写ok,表示赞同。

放学后,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去看古末。

古末在a城的北边。

骑着自行车穿越了大半个a城,他们才去到。

去到了,他们站在岸边朝江水大喊:

请把我们也带到远方去,我们也要像你一样,要看很多很多的风景。

喊过了,他们又不顾当时已是寒冬,脱掉身上的衣服跳到江里游起泳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足够表达他们对古末的仰慕和热爱。

游过泳,他们与古末告别,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钧河用笔在房间墙上的中国地图上,画出了古未的来路和去向。

饭后去到天佑家里,他看到天佑房间的中国地图上,同样也画出了古未的来路和去向。

对此,他一点也不感到吃惊。

做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天佑也会这么做。

不用解释为什么,若非要给出一个解释,他用的是心有灵犀这个词。

钧河来到,天佑正在厨房里洗碗。

洗完碗去到房间里,他看到钧河站在地图前凝望,知道他是在凝望上边的古末的路线。

不用解释为什么,若非要给出一个解释,他用的也是心有灵犀这个词。

发现天佑来到房间里。钧河说,墙上的地图上显示,古未在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名字。

“它的源头叫多溪河,”天佑说,“我在多溪河下方做了着重符号。”

“我看到了,”钧河说,“看到的同时,我还想起了去年的一期国家地理杂志,上边有一篇写多溪河的文章。文中说从我们a城去到多溪的河所在的城市,要途经三个省份。还说多溪河和多溪河所在的城市,它们最美的季节,都是大雪纷飞时。”

“我也看了那期国家地理杂志。”天佑说。

“现在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古末的源头是多溪河,也知道了多溪河和多溪河所在的城市,它们最美的季节都是大雪纷飞时,不如今年的寒假,我们不要错过它们的大雪纷飞时。”

“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天佑说,“我记得文中还说,从我们a城去到多溪河所在的城市,乘坐火车要历时三天三夜。从多溪河所在的城市去到多溪河,又要乘坐六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五个小时的大巴。下了大巴是一座小镇,从镇上坐小巴士去到一个村落。从村落,要步行将近六个小时的山路,才能见到多溪河。按这么来计算,花在路上的时间加起来,来回我们就得用上一个星期多。”

“不去寒假补习班,我们的时间还是足够的,可以尽情地玩个痛快。”

“我挺想去补习班的。”天佑说,“前几天我问了樱芝,她说她要考的大学是我们a城的a大。考上我们a城的a大我是有把握的,不过我想让自己变得更有把握。”

“原来真的会有人为了自己暗恋的人傻傻地蠢。”钧河说,“原来你就是这个人。”

“我想这就是青春,”天佑说,“我逃不过青春这道坎。”

“我们都留下来去补习班,”钧河说,“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你一定要去多溪河和多溪河所在的城市,”天佑说,“我也会陪你去的。”

“我知道会是这样,”钧河说,“所以我不去了。我陪你去补习班,陪你考上a大。”

若午要穿过a城唯一的一条地下隧道。

车子驶进地下隧道,她听到收音机里在播报一则某个娱乐明星将要来a城开演唱会的消息。

车子出了地下隧道,左边是城市公共汽车候车亭,右边是一家购物广场。

从候车亭和购物广场经过,她看到来时在候车亭的广告牌上看到的某品牌相机的新品海报,已经换成了电台里播报的那个娱乐明星将要来a城开演唱会的宣传海报。购物广场的巨幅电子屏上,原来是播放一则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广告,也已经换成了那个娱乐明星将要来a城开演唱会的影视宣传广告。

回想了时间,她发现前后大概也就三个小时左右。

短短三个小时左右,这两个地方都对信息做出了更新,她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所处身的是一个信息时代,信息的传播量之多和传播速度之快,难以估量。

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又在不同的地方,多次看到了那个娱乐明星将要来a城开演唱会的宣传海报和影视宣传广告。

视觉和听觉都在持续地受到冲击,她也并没有产生要去看那个娱乐明星的演唱会的冲动(她不热衷追星,也不喜欢去人群中凑热闹。)。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自己人生里看的第一场演唱会,是一个抱着吉他在台上自弹自唱的民谣歌者的演唱会。

同时,她也想起那件事情,发生在高三那年的毕业旅行。

高三那年的毕业旅行,若午和樱芝在一起,去的是上海。

抵达上海那夜,在黄浦江的游轮上,她们看到一张海报。

海报上的文字和图片,她们看到全是淡的色调。

淡得如同浓墨滴落到清水里,被稀释过了,墨香犹存的淡,她们忍不住想要去看。

要不是有忍不住想要去看的冲动,她们也不会去看。

看过了。樱芝说,这是我的偶像的演唱会的宣传海报。后天晚上,他在上海体育馆有一场演唱会,我要去看他的演唱会。若午,你陪我去看他的演唱会。

“他是你的偶像,”若午说,“他又不是我的偶像。”

“听得出你有点不情愿,”樱芝说,“你是要让我自己去看,还是要我让你的偶像活过来,你才愿意陪我去看?”

“你不可能让他活过来了,”若午说,“在1961年,他用猎枪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我也不会让你自己去看,不会让你在异乡独自去完成一件事情,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我的喜欢。”

“若午你真好,”樱芝说,“我就知道你会陪我去看。”

“你最爱撒娇了,”若午说,“你不要再撒娇。”

“我就是要撒娇。”樱芝说,“我就是要对若午撒娇。”

“你要是再撒娇,我在这游轮上把我们的胶卷全部用完,一张也不留给后天晚上你和你的偶像。”

“你放心地用,我保证不会心疼。我不指望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就会有一张和他的合影照片。”

“你真容易沮丧,都高中毕业了,你还不是总充满着希望。”

“我不是容易沮丧。我是有梦想,但不爱去胡思乱想。”

“你是个踏实的女孩,我要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如果你真的没有机会和他合影,我们争取拍到一张他的正面照片。回到a城,我把你的正面照片和我们拍到的他的正面照片画在同一个现场,再把画拿去晒成照片,你就可以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就有一张和他的合影照片。”

“你有这样的奇思妙想,”樱芝说,“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若午,我爱你的奇思妙想。”

“你总是在有利益可赚,才会对我表示出好感。”

“当然了,我的人生是利益至上。”

“算是看透你了,比我还实在。”

“不理你了,”樱芝说,“我要去打电话去订票了。”

想起自己人生里看的第一场演唱会,发生在高三那年的毕业旅行,若午同时也想起抵达上海那夜,和樱芝在黄浦江游轮上的对白。

回想过了那些对白,她发现少女时的自己和樱芝,是两个爱互损互捧、或自损自捧,以斗嘴为乐趣的女孩。且这爱互损互捧、或自损自捧,以斗嘴为乐趣的习惯,到了在樱芝婚后组织的第一个聚会上,也还是没有改变。

时间也没能改变我们的这个习惯,她想,这让我有了预感,觉得这习惯会伴随我们终生。

2、

回到家里,钧河打开收音机。

听收音机的习惯,他和天佑从小就有,到大也改不了。他们家里,都陈列有不同数量的,被新收音机替代了的旧收音机。

旧收音机,有的是坏了,不能使用。有的是旧了,还能使用,偶尔还会拿出来用一用。

用之前。

钧河喜欢先敲敲机壳,确认机子有没有散架。

久了不用的东西,他的感觉总是恍如隔世般。

天佑则喜欢把耳朵贴在喇叭上边,听一听里边传出来回音。

不管是打开旧收音机还是新收音机前,他都是喜欢这么做。

纯粹是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的一个习惯。

打开了收音机,钧河将它从原来的体育频道,调到音乐频道。

音乐频道里正在播放一首老歌,张国荣的声音,林夕的作词。

歌声中,他开始打扫卫生。

时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周一小扫,每月一大扫,他对家居环境有这最基本的要求。

从小到大,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一个人独居后,他开始效仿起了父亲,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生活习惯。别的不说,只说不会让家里邋遢到连自己都不想住下去这一点,就足够值得这么去做了。

先收拾客厅地板上的手提电脑和咖啡杯具、一本工作笔记和几本书籍,将它们拿回到书房和厨房里,放回原来存放它们的位置。

在家里,他喜欢席地而坐,闲着或做事时,都是如此。把地板当成最好的凳子。冬天在上边垫一张垫子。夏天则什么都不需。

夏天与地板零距离接触的亲密,他将这视为钟爱的解暑良药之一。

然后用茶水将小号的土黄色毛巾湿透,用它来擦拭家具和植物上的尘迹。一丝不苟地。完后又换大号的土黄色毛巾,同样也用茶水将它湿透,用来擦拭地板。

地板是偏黄色,隐约能看到有荷叶图案的复古磁砖。

两只磁砖的交汇处,铺着灰色的填缝剂。

四只磁砖的交汇处,由一枚四面都是月牙弧度的四角砖衔接。

四角砖里有图案。

有的是棕色底上有褐色的花朵图案,非常典雅。

有的是白色底上有蓝色的花纹图案,非常素雅。

有的是粉色底上有墨色的如意图案,非常高雅。

每次用茶水擦拭过了地板,他都能感受到地面上透露出一股淡雅的小清新。

可与那份小清新相媲美的,他觉得是山谷中的老树被大雨冲洗过后的样子。

每次擦拭完地板,他都能在脑海中搜寻到这一致的景致。

茶水的除尘效果明显,且有除异味和消毒的功效,他喜欢用它们来替代日常生活中需要用到的消毒和清洁用品,是一个打心里对化学用品有抗拒的人。

这一天是周六,接到天佑打来邀请去参加聚会的电话,他已经处理完毕了一批工作上邮件,还有好些邮件在等着他去处理。

处理完毕的邮件中,有一个客户,约他尽快带着他们公司的团队去杭州见面,洽谈新项目的合作事宜。

他回复:两天后,周一早上九点,贵公司见。

打扫起了卫生,想起和客户的约定,他庆幸在这一天参加了一个聚会,要不周六又会是在工作中度过。周日上午,要去公司和同事们一起商讨和杭州客户的合作方案,下午就要出发去杭州了。这个周末,将又会是在工作中度过。

有这庆幸,不是他不热爱工作。工作他是热爱的,但再热爱的事情,他知道也不能没有其他的事情来做润滑剂,去将生活调节,要不很容易过火。

像半年前的又半年前,t公司开拓新业务的那段日子,他就尝到过了过火的滋味。

半年前的又半年前,t公司开拓新业务,作为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钧河自然少不了要操心很多事情。

工作起来,他全心全力,没有过一丝倦怠和抱怨,一切都是以公司的利益为最终出发点。

到了新业务开拓成功那日,在当天晚上的庆功派对上,他突然感到有气无力,心里想要做的事情,是马上回家休息。且还想要将休息进行到底,从第二天开始,开启为期半个月的年休模式。

年休的念头出来,他去找他的老板屠颂东做请示。

请示当即获批。屠颂东说,公司开拓新业务的日子里,你辛苦了,大家都很辛苦,祝你年休快乐。

得到准许年休,他才又重新获得一丝力气,又在派对上逗留了一阵子。

第二天,开启了为期半个月的年休模式,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是待在家里。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听收音机。有时候无所事事地,站在阳台上看一看天空,或看看下边绿化区域上种植的花草和树木。

庆功晏上想要将休息进行到底,从第二天开始,开启为期半个月的年休模式,他就知道了只有这么做,才能卸下过去半年里在工作上的从不停歇,要不接下来肯定是无法再继续工作了,会对工作产生极其厌倦的情绪。

当时,他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说,过去半年里,你的生活中只有工作,没有其他事情来做生活的润滑剂,去将生活调节,我严重抗议。

抗议声响起,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心灵都到了极度疲惫的程度,要是得到准许年休,必须要什么正事也不做,哪里也不去,只是在家里。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听收音机。有时候无所事事地,站在阳台上看一看天空,或看看下边绿化区域上种植的花草和树木。

从那以后,他总是会时不时地提醒自己,那半年里虽然是出于工作需要,迫不得已,不过也要引以为戒了。

打扫完卫生,他感到背后有淡淡的汗湿。

冬日寒气尚未完全消散的春日夜里,微小的生理反应,为他开启了身心舒适之旅,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有活力,也开始有了愉悦的情绪。

刚回到时,他感到头晕脑胀,知道是酒喝多的缘故。

找来一条白色的纯棉毛巾,他将它摊开,从后背衣服的里边穿进去,用来将背部和背部的衣服隔开,预防汗湿会带来着凉感冒。

感冒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想,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照顾过了自己,他将收起放在沙发上的坐垫放回地上,又去将手提电脑拿出来。

手提电脑拿出来了,他将它放在坐垫跟前,又将它打开,自己在坐垫上坐下来。

坐下来了,他将相机连接到电脑上,开始翻找在聚会上帮朋友们拍的照片,要将它们拷贝出来,用邮件发送过去给朋友们欣赏。

照片都翻找出来了,他先将它们逐一欣赏。

欣赏到其中有一张,他和若午的合影照片。

聚会将要结束,除了在聚会过程中帮朋友们拍了不少照片,钧河又像在平时的每一次餐会上一样,帮大伙拍了合影留念照片。

合影留念照片拍好了,大伙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酒肉的旅程,开启聚会的最后尾声。

回到座位上,钧河再次朝若午举起酒杯,说,这次聚会就要结束了,很高兴在这次聚会上我们正式相识了。

“我也很高兴,”若午说,“期待在下一次聚会上,我们再次相见。”

“我也期待,”钧河说,“愿它快些来到,也顺便和你道一声再见。”

“再见。”若午说,“干杯。”

“干杯。”钧河说。

眼看他们的酒杯就要碰在一起,有俊挤到了他们座位中间的缝隙处,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若午和钧河同时说。

说着的同时,他们又同时将酒杯收起。

收起了酒杯。钧河说,有俊,也来和我们一起干杯?

“我来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有俊说,“刚来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个今天都穿着蓝色卫衣,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现在我想要帮你们拍一张照片,既是纪念你们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又是满足我今天想要拍摄一张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的人的照片的心愿。”

“你有这心愿,”钧河说,“可你没带相机。”

“我没带你带了。”有俊说,“你的借给我。”

“借给你,要收费的。”

“少废话了,快给我。”

相机给了有俊,站在相机的镜头下,钧河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若午倒是落落大方地。

落落大方地。有俊接过相机,说,好了,你们并排而站。她说,好的,谢谢你,有俊。

欣赏到其中有一张,看到是自己和若午的合影照片,钧河将照片上的自己和若午都细看了一遍。

看过了,他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和若午,看起来真的像有俊说的那样,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对情侣。

3、

周五傍晚,旅征和金妮出发去隔壁城市赏桃花了。他们都是爱花之人,除了喜欢双双在家里动手种花外,还不愿意错过任何一次大自然给予的,可以让他们目睹一场花事的馈赠。

年轻的时候,他们在a城的一个花展上认识。

那天,他们是流连在花展上的最后两个人,由此开启了相识,和接下来总是相约一起去欣赏花旅程。

如此这般的,他们相恋了。

婚后,他们家客厅的墙上,和他们卧室的墙上,都挂满了他们大江南北去赏花的照片。

照片里记录着时光和流年,每次透过它们,他们都能看到彼此从年轻走向老去的过程,亦找到了彼此相爱的见证。

他们的相爱,但凡是懂得爱情的人都会懂得,那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姻缘中的一份。

回到家里,若午脱掉了身上的蓝色卫衣。

想起父母不在家,她又脱掉了最里边的束胸内衣。

束胸内衣脱掉了,她只穿原来穿在蓝色卫衣里的打底裙子。

裙子是格子花式,棉毛混合的质地。长袖及膝。袖口和下摆处,都用灰色丝线绣有连续的不间断的几何图案。

每个几何图案里,都绣有一只有着奔跑姿势的梅花鹿。

梅花鹿给一件原本洋溢着文艺味道的裙子,增添了几分趣味感。若午购买下它,却是与它本身洋溢的文艺味道,和梅花鹿们给它增添的趣味感都无关。纯粹是因为她喜欢梅花鹿,但凡是看到有梅花鹿图案做装饰的物品,都会引起她的购买**。而最终是否会购买,取决于她近期内是否需要使用到那件物品。她极少会犯下购物冲动的毛病。

对梅花鹿的喜爱程度,关系到她的梦想。

小时候,她有一个梦想,要养一只梅花鹿做宠物,把这梦想写在了作文里。

作文后来被旅征和金妮读到。作文的题目叫,《我有一个梦想》。

那篇作文,老师要求学生们要拿去回给父母阅读,让父母签名。

读完了。金妮说,若午,你的这个梦想有点难实现。

“真的有点难实现,”旅征说,“梅花鹿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们不是你想养就能养。”

“不是我想养就能养,”若午说,“长大后我去我们a城的动物园工作,专门负责饲养梅花鹿,就可以把它们当成我的宠物了。”

“我不知道我们a城的动物园现在和以后会不会有梅花鹿,”旅征说,“记得以前是没有的,我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去过动物园。”

“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一趟,”若午说,“去看看里边现在有没有梅花鹿。”

“可以去。”旅征说,“周六去。就这个周六。”

周六,在动物园里,他们看到了大象、猴子、海豚、海狮、长颈鹿、孔雀等动物,就是没有见到梅花鹿。

去找工作人员确认,确认了里边没有梅花鹿。

“没有梅花鹿。”若午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路上。她说,太让人失望了,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我们a城的动物园还是没有梅花鹿。

“这是我们无法左右的事情,”旅征说,“我能为你做的是帮你画一只,画在一幅油画里。”

“画里的与现实的不相同,”若午说,“不过依现实来看,我也只能在画里得到了。”

回到家里,旅征开始画画。

画布上,他画下了一只梅花鹿的轮廓,又画了一树梨花。

调好颜料开始铺底了,他看到窗外有醉人的紫红色晚霞。

第二天,等到醉人的紫红色晚霞重新升起,他将画画成。

在画前端详片刻,他将它拿到客厅挂起,喊若午来赏画。

赏过画了。若午说,里边有一只模样乖巧的梅花鹿,它站在一树洁白的梨花下。

“喜不喜欢它们?”旅征问。

“喜欢。”若午说,“它们看起来很相亲相爱。我好想要在每天睡去前和醒来后都能看到它们。”

“你这个心愿我能你完成,”旅征说,“等画晾干后,我拿去装框。装好框了,我将它挂在你房间里你床头对面的墙上。”

“谢谢爸爸。”若午说,“这幅画起名字没有?。”

“还没有,”旅征说,“不如你来给它起一个?”

“我得想想,”若午说,“想想给它起一个什么好听的名字。”

想过了。她说,我给它起名叫《女孩的梅花鹿》。

“原因是?”旅征问。

“我是女孩,”若午说,“画里的梅花鹿是我的宠物,它是我的宠物梅花鹿。关联起来,它是女孩的梅花鹿。”

“关联得正确。”旅征说,“这名字你起得很不错,你有给这幅画作起名的天赋。”

只穿打底裙子,没有了卫衣的外在包裹,也没有束胸内衣在内里束缚,若午感到自由自在和轻松快乐。

特别是没有束胸内衣在内里束缚,她感到最自由自在和轻松快乐。

人生里头一次穿束胸内衣那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会发明一件让人穿了想窒息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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