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不出去的车厢（2/2）

他记得，负责14号车厢的列车员是一位秀丽的美女，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甜美而职业的笑，热情地帮旅客提行李，换票，解答问题，非常敬业。

很快，他来到列车员的门前，用力敲了几下。

没人来应门，里面同样没有一点动静。

唯一的一点希望渐渐消失，杨羽突然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他用力地砸着列车员的门，大喊大叫！他自认为还算有素质，从来都是尽量不去打扰别人，但此刻他多希望能有人被自己吵醒，起来大骂自己一顿，或者和自己打上一架！

可是没有。

他连踢带撞，终于，“咔嚓”一声，门被撞开了，里面的确没人……

杨羽绝望了，他瘫坐在那张属于列车员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列车员职责表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问题是，杨羽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尖瘦的脸，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锥子脸。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在杨羽看来十分僵硬。她的五官都很美，只是嘴巴稍稍有些大。在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老人常说，那叫泪痣。

这两个女列车员，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颓然出门，有些辨不清方向。

管他呢，走就是了！

他凭感觉往车头的方向走，火车既然还在开动，总是有司机的吧？

他尽量不去看旁边路过的铺位，一直走了很久很久，穿过一个又一个幽深寂静的隧道，一次次地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最后直到绝望……

是的，他绝望了。

按照这个走法，应该早已经到了火车头才对，可是，过了这么久，别说是车厢，车头，就连窗外的月光，都从来没有改变过方向。

假的，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火车，列车员，床铺，床铺上的自己，甚至连窗外的月光，都是假的！

杨羽更加狂躁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患上了幽闭恐惧症，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坐火车了！

他不敢停留，不敢回头，一直走，一直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恐惧甩在身后！

他蒙头蒙脑地往前走，当他不知第多少次踏入14车厢的时候，一只枯瘦手忽然从某个铺位上伸出来。车厢太黑，杨羽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撞上了额头！

顿时，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面门！

他痛苦地蹲下身子，捂着额头大声咒骂。其实这一下并没有那么疼，或许是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疼痛也被放大了无数倍，又或许，他只是想靠谩骂来发泄一下心里的压抑和愤怒！

伸手摸摸，黏腻的汗水下面，是火辣辣的刺痛感。

额头正中的皮肤上似乎多出来一些凹陷的纹路，他一点一点地抚摸着，突然想知道这些纹路能组成一个什么样的图案。

同时，他闻到周围出现了一股奇怪的焦糊味，就像是……烧纸时的味道？

杨羽看向那只手伸出的方向，站起来往那个铺位的深处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他背对着窗外的月光，杨羽看不清他的脸，可他那双微微泛出蓝光的眼睛却让杨羽一辈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