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新眼睛（2/2）

浑浑噩噩，暗无天日，永无出头之日。

我愣了愣，忽然感觉好累，就像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必须舍弃眼睛吗？

是的，那是幽灵扎根的土壤，必须连根拔起。

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失明的，挖出眼珠后我会给你一副新的，你的眼睛将拥有一项特异功能。

什么功能？

随心所欲变化，变成世间最好看的眼睛，变成你想拥有的任何形状。

就这样他的手指伸入了我的眼睛，灼热感蔓延，眼前一片火光滔天。

但出乎意料的却没有疼痛，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没多久眼前黑了下来，漫无边际的黑暗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恐慌之下，意识终于一点点离我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睁眼看见他一脸安详地去了，鼻息间一片冰冷。

眼前的世界清晰无比，比之前的视力好得多，我揽镜自照，眼睛变大了，连带着整个人看上去陌生了许多。

三天后的傍晚，她又来了，神情愤怒至极，之前的淡定从容不复存在了。

一见我她就劈头盖脸呵斥起来，说不要以为舍弃了眼珠，就能躲过此劫，小娟已经成熟了，可以不用寄存在你的眼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侧身闪开，男朋友的脸露了出来，佝偻着背，头埋得很低，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楚。

他的耳边，仍然浮现着我的脸，除了眼睛不同，其余五官皆一模一样。

我试着叫了几声男朋友的名字，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心里一惊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失去意识了？

这不废话吗，他承载了另一个灵魂，身体肯定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抬不起头啊。

我愣了愣，果然，和我猜想得大相径庭，于是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女儿死去多年了，为什么不肯放手呢，还要用儿子的一生去祭奠，值得吗？

值得！一千个，一万个值得！

为什么？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方能解释眼前女人的疯狂和执着，他，不是她亲生的吧。

因为，小娟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和她的父亲有过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爱恋，那是我的初恋。

我不禁冷笑出声，这女人真是脑子进水了，小娟的父亲对她可曾有过半分怜惜啊，若真有的话，就不会在她经受丧女之痛时带着另一个女人扬长而去，把她丢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去救赎。

就因为这个，你更爱那个男人，所以不惜逆天而行也要留下你们的血脉，可他呢，他可曾把你的真心当回事啊，对你弃之如履别忘了好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再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似乎是被我说中了痛处，她苍白的脸上显出气急败坏的神情，我暗自得意，就是要这般激怒她，让她幡然醒悟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妈，妈，我要，做，做人。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嗓音粗嘎，不连贯，说不出的难听。

我心里一惊，她，她竟然能说话了，她离变成人已经触手可及了吗？

好，别急，妈会让你如愿的，这一天你等了很多年，我也等了很多年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举了起来，缓缓地，似乎异常艰辛。

眼睛，眼睛是我的，我的，没有，没有了。

她的手晃悠着，竟然让我的眼睛刺痛起来，我低头避开那只手，心里的慌乱铺天盖地袭来。

她，居然认出了我的眼睛变了，她的手为什么会让我的眼睛产生不适感呢，为什么呢？

没事，她现在的眼睛是假的，是用骨灰和残渣凝集成的小黑球，妈会破除的，会让你回到眼睛里，然后从那里走出来。

堂堂正正，接受这个载体，成为她身体的主人。

我心里一咯噔，她，居然能一眼看出眼睛的构造，她还能破除我的眼睛，她有这么厉害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