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母猪变貂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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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晋源双手交抱，瞪着她，一言不发。

李星妍继续：“你内心的不安让你对我十分抗拒，所以你双手交抱，瞪着我，沉默。为什么你会不安，因为我说中你所有心事。”她说完，冷静地替自己倒杯水，慢吞吞地喝着，“季晋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天价离婚案她没有输得那么惨，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季晋源还是不说话。

服务员刚好端来菜，缓解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季晋源不管她，自顾自大吃。

李星妍事先声明：“不准喝酒。”

季晋源没搭理她，一口气吃下三大碗饭，然后不停地夹菜吃。

李星妍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斯文地开吃，可是却感觉有点儿局促。这家饭店不算小，有十张桌椅，周围也坐满了前来吃饭的人。

也许正因为人多，她感觉这地方很逼仄，让她无所适从。她其实一直不喜欢讯问室逼仄的空间，每次去审讯犯罪嫌疑人，她都感觉到一种反面情绪在与自己博弈抗衡。而现在，在这里，她又有这种感觉。

季晋源等她吃饱后，疾步往外走。

她买单后，跟在他身后，不急不慢地朝前走。

饭店门口不远，他正背靠着车等她。她缓步走过去，解释说：“我自己开车来，不用坐你的车。”

他点头，一声不吭地上车，开车离开。

李星妍看着远去的车，突然产生一种负疚感。不，这不是她。她以前把无数人送上死刑、监牢，但从不会有负疚感。

可这次，这种内疚来得莫名其妙。

她上车，深呼吸，然后开车。

手机响起，她接听。

季晋源说：“跟着我。”

换作以前，她一定不理他，可这一次，她鬼使神差跟上去。仿佛怕她跟丢，他开车的速度并不快。

二十分钟后，他在江边停下，她也跟着下车。

已是深夜，江边人烟稀少，路灯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整条江岸，照亮江边的每一处。

从这里可以看到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这些鳞次栉比的高楼所透出的光，与江边的灯光汇聚成光的海洋。

季晋源双手插在裤兜，问她：“这里怎么样？”

“很漂亮。”

“岂止漂亮？高楼大厦，壮观的建筑，用财力堆出的江岸与这些高楼的璀璨交相辉印，这就是大城市。”

“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

“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在这里扎下根。”季晋源轻耸肩，“对，一些对你而言轻而易举的东西，普通人要用数倍的力气才能得到，有时候甚至是努力也得不到，她们只能仰望你的生活，仰望大城市的繁荣。”

李星妍皱眉问：“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季晋源深吸了口气，“李星妍，你知道吗？因为你从小生

活在真空环境，所以理所当然漠视我们的努力，无视我们的付出。因为你的起点就是我们的追求，所以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教，每天开口闭口都是正义公道！但是普通人的生活，并非只有公道正义！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我的理念是天下无冤案，可时间却把最初的梦想给浇灭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你一样，去考检察官，去光明正大的站在正义的一方，高举正义的旗帜去斥责讯问别人。可是李星妍，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为了生存，我只能当个律师！”

“当律师也不一定要颠倒黑白。”

“你错了。身为律师，我当然不希望有冤案！可是李星妍，律师与检察官的职业不同，分工不同，所以理念也不同。对律师而言，冤案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要维护当事人的权益就够了！只要让全民接受法律的公正审判，对律师而言，这样就足够！只要没违法，只要没捏造，凭本事赢的案子，就是胜者！”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因为钱，所以任由金钱支配良知。”

“不，这是职业追求，而你从未打破你的职业障壁。”

“我真不懂。”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职业，就像我从头到尾都很尊重你的职业。我希望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为了钱，每天横眉冷眼，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认为我们就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不是吗？”李星妍终于找到话柄攻击他，“法庭找出漏洞来攻击辩论，只是想替自己的犯罪嫌疑人脱罪或减轻罪行。这种行为，很难让我不带着有色眼镜！季晋源，只有法律才是正义的绝对保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僭越。”

“不，你错了。”季晋源反驳，“屡禁不绝的刑讯逼供，是对法律的极大侮辱。所以只有足够正义的程序下，法律才是正义的绝对保证。而我们律师的存在，就是推行监督正义的实施。”

“冠冕堂皇。”

“哈哈。”季晋源慷慨激昂地说完，也忍不住笑了，“对，我故意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实际上监督正义实施的是你。而我们，单纯来讲，只是让所有人有辩护的基本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