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个男人最绝望的死法（下）（2/2）

“但是短暂的甜蜜背后暗藏着巨大的绝望与痛苦——想必你们当初就是那么诱惑这些无辜的人的吧？”程笙莲步轻移，走到了更远的上风口，导致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于是他们大好的生命，大好的年华，再无法见到自己的亲人，就被你们活生生浇灌成了蜡人，那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怨恨，那种无力的绝望，跟你现在体会到的应该有一点点类似，你说是不是呢，张家族长？”

张家族长除了拿眼睛恨恨地瞪着程笙，此刻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立刻就再也顾不上倾听程笙所说的话。

他现在只有痛苦，只有惊慌，只有绝望。

葵阴力在他体内绕行了无数的圈子，然后分成三股，一股进入他的脑海，一股进入他的脊椎，一股进入他的难言之处。

这些葵阴力除了带给他持续的幻觉之外，似乎还让他的身体变得无限的敏感，所有的痛苦都被放大了至少十倍，似乎还强制性地让他保持住清醒——这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哪怕快乐在他脑海里，体现出来的都是痛苦。

潮水一样不断涌现的Kuai感，没有止境的向外喷射，恨啊，他的意识却完全没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最开始是白色泡沫，变得透明的水，然后是血水，无色透明的胶状物质，再是黄色的半固态液体，之后他已经完全看不清那处冒出的是什么东西了。

石楠的臭味和血水的腥气间杂在一起，还带着不明组织液淋巴的味道，混杂出无比难闻的气味。

但是程笙一直没用口鼻呼吸，仍旧一直处在内呼吸状态下，千具蜡尸的震撼，对世家毒瘤灭绝人性的愤怒恨意一直默默支撑着，看着张家族长露出各种痛苦表情，口中不停地嘶骂，然后在痛苦中世家架子幻灭，心态崩溃，开始绝望的哭叫，鼻涕泪水一把流。

但是她不为所动，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虽然我灵魂不是这个世家的人，意识里隐隐也有点轻视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生命就是生命，江湖厮杀，死几个人，非常正常，可以理解。

战场对决，死上一批人，也是极其常见的事情。

但是如此大规模杀戮无辜，明明刚刚还在愉快地吃喝欢笑，下一刻就被活生生浇灌成蜡人，而且数量还是成千上万，一直持续数十甚至百年。

这种残忍，她完全无法接受。

没有力量，这种事情要么忍，要么避开，但是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执行自己信念的力量，那么，她就绝不会躲开！

更何况，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处挂念之地，那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子，里面小小的人儿，一双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那里的一切都是她一手一力亲自建立起来的，她绝不容任何外力将其毁灭！

来一人，就杀一人，来两个，就杀一双！

直到再无人敢觊觎她挂念的那个小小的充满欢笑的世外桃源。

再看张家族长，他的身体已经干瘪了下去，身边蔓延着大滩大滩混杂的血水，两只腿中风一样剧烈的痉挛，双颊彻底贴在了骨头上，将眼睛凸得无限大，几乎鼓出眼眶。

肉眼可见的痛苦从他的眼神之中传递了出来，眼眶却早已经彻底干枯，一点液体都没法流出。

终于，这位程笙懒得问名字的张家族长身体再度剧烈地挣扎了片刻之后，无力地砸落在地面上，溅得满身都是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