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马政（2/2）

赵忠信点头道：“也好，王卿家请说吧。”

赵忠信知道虞允文是总理西北政事的，马政一事是专门有人负责的，就是赵忠信半年之前下旨令五十四岁的绍兴八年进士王之望，前往关陇负责马政一事。

提举秦凤等路买马监牧公事王之望闻言拱了拱手道：“官家，在完颜亮南侵之前，我圣朝马匹来源无非有三，其一就是西北市马，其二就是西南市马，其三就是饶州、临安、镇江等地的军营之中创办监牧。西面市马不太理想，岁入最多时仅为一千余匹，且马匹较为矮小，不太适合战事。

饶州、临安、镇江等地的监牧也不太理想，其所驯养的马匹因水土不服，病死较多，因此办了数年之后就停办了。

因此朝廷所需战马主要就是从西南和西北收买的边马，西北市马成了朝廷战马的支柱。

而西北市马所得，最多的是在建炎四年，此年岁入逾两万匹，其后就逐年减少，直至稳定在了岁入五千余匹左右。”

赵忠信闻言皱眉问道：“为何如此？既然建炎四年可市马逾两万匹，为何目前不行了？”

赵忠信欲建立一直大规模的骑兵，岁入两万匹都嫌少，现在一年才得五千余匹优质西北马就更不够用了。

王之望闻言有些无奈的答道：“究其原因只要有二，其一就是粗放、混乱，茶马司的主要职责由买马变成了渔利，在于笼收财利以供军需，买马倒成了次要的了，此一也，其二就是。。。就是强干弱枝，西北良马留在西北军中的很少，大部分运往临安等地，官家，购得一匹西北良马所费不过为数十贯，最多不会超过一百贯，可运至临安等地仅纲运所费就在两百贯上下，因而一匹西北良马所费就达到三百贯上下，十匹三千缗，一百匹三万缗，如此朝廷哪有那么多的钱购买西北良马？”

赵忠信闻言皱眉问道：“粗放、混乱？笼收财利以供军需？军需要得了这么多吗？恐怖不止这些吧，王卿家，都说出来吧，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官家圣明。”王之望闻言答道：“茶马官吏经常将收购马匹的钱、银、茶、绢、丝绸等物或挪作他用或进行倒卖，买马之时却赊欠蕃客，或大幅提高茶、绢、丝绸等物的估价，或先给关子，而不给钱、银、茶、绢、丝绸。茶马官吏上下其手，大行贪墨之举，如此就致使蕃客不肯将马卖出，久而久之，西北蕃客们均不愿与我圣朝进行市马了。”

“混账，愚蠢，误我大事。”赵忠信愤怒的说道：“为了区区一己之私利，而误了军国大事，如此焉能不败？”

赵忠信忽然发怒，将众官吓了一条，同时众人均是隐隐的闻到了一丝血雨腥风。

赵忠信此时才明白宋哪里是缺马？宋根本就不缺马，坏就坏在这些蛀虫的身上，坏就坏在守内虚外、强干弱枝之策上。

目前宋四周列强环绕，必须放权与地方军将或地方长官，就算冒一定风险，赵忠信也是心甘情愿。

当然地方军将或地方长官的人选必须好好斟酌，且必须建立一个强效的监督之网，如赵忠信命阎三彪将皇城司密探遍布各地，特别是在主要将领身边军安插了密探，并给予皇城司一些特权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

若放权之后，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欲行不轨之事，就能被皇城司密探提早发现，并严惩之。

赵忠信喝了一口茶，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接着说道：“王卿家，接着说，目前你们采取了什么手段恢复监牧之制。”

王之望点头也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官家率军击败金军，并光复了关陇之地，几乎是拿下了全部关陇之地，已经远超太祖皇帝所据关陇之地大小了，官家威名已经比肩太祖皇帝了。”

赶紧说两句好话吧，消消他的怒火，万一陛下遏制不住，当场拿人严办就麻烦了，若如此，在场的许多人都得遭殃。。。

“那就是说可以养马了？说说你们是采取了什么措施养马？”赵忠信说道。

“官家所言甚是。”王之望答道：“关陇之地当然可以养马，且能养出优质西北马，神宗皇帝之时因监牧之制得不偿失，因此罢除了监牧之制，而在西北采取市马与以民间助养官马，并推行保马法，保甲养马，户一匹，物力高而自愿者二匹，给以官马，或官给钱自买。养马户可减免部分赋税。三等以上户十户为一保，四等以下户十户为一社。保户马病死，由养马户单独赔偿。社户马病死，由养马户与其他九户共偿其半，不过保马法在哲宗皇帝之时就被废除，其后朝廷所购马匹又主要通过市马了。”

赵忠信点头道：“监牧何故被废？保马法甚好，为何也在其后被废除了？”

“民不聊生。”王之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