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溺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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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林的事轰动了整个马科伦村，绝大多数村民都认为莫林是魔鬼的化身，极力要将他驱逐出村。

村子里那些头面人物来到了莫林的家，以一种商量的但是却不能否定的态度通知了村子对于他们去留的决定。

他们客气地说，他们是不忍心把莫林赶出村子的，但是莫林是魔鬼的化身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为了全体村民着想，我们也只能弃小家保大家，希望莫林的爷爷能够理解。

莫林的爷爷显然无法理解他们，但是他和莫林也无法在马科伦村住下去了。村民都躲避着莫林他们，这使得没有耕地的他们无法获得粮食，最后迫于无奈，他们只好背上行囊离开了马科伦村。

好在，莫林爷俩穷的可以，这行囊里又瘪又轻，对于行走倒是绝好的条件。

莫林爷俩走了两天了，可他们连五十里地都没有走出去。他们的背包里只有三五个苞米面的饽饽和几个蒸熟的红薯，粮食这么少，根本就不够莫林爷俩吃的。而莫林的爷爷又实在太老迈了，他每走个三五里路就喘的不行，必须停下休息。

就在莫林爷俩离开马科伦村的第二天夜晚，突然来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叉状的闪电似乎要把天空和大地一起撕裂一样。

狂风在树林里咆哮着，不一会儿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就砸落下来。莫林爷俩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个避雨的地方，他们只是往树林里钻，刚进入树林，这雨就跟盆泼瓢舀的一样下来了。

树林虽然能阻挡点雨势，可是他俩还是被浇得浑身湿透了。

这雨一直这么下着，一点见小的意思也没有，天空的乌云越加厚重起来。

在风雨中的莫林爷俩觉得万分的无助，莫林的爷爷更是诅咒起老天来，可他越是这样这雨就下的越大，天地似乎都被厚厚的雨幕遮盖了一般。

道路另一边的奔流河河水暴涨，漫过了道路涌入了树林。莫林真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彷徨无助还有恐惧盘绕在他的心间。

就在这时，那黑暗的云层里猛地一阵雷光翻滚，莫林的爷爷抬头看着那雷光，嘴里喃喃自语道：“是时候了，这副躯体以及如此腐朽，抱歉了，莫林，爷爷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莫林问。因为雷雨声大，莫林并没有听清老人的话。

老人蹲下来看着莫林说：“孩子，我箱子里放着的那个蓝紫色的小珠子，是不是你拿去了。”

莫林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爷爷为什么要问这种不重要的事，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球而已，又不是什么宝贝。不过莫林还是回答道：“是我拿走了，对不起，爷爷。”

“没事，”老人笑了笑说，“是你拿了就没事，本来也是要给你的。那么那个小球现在在哪里呢？我看你总是把它含在嘴里。”

莫林这才知道爷爷早就知道自己偷他东西的事，只是一直没有点明而已。他愧疚地说：“我不小心把它咽到肚子里去了，我本以为可以把它拉出来，可是我在屎里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站起身来，没再看莫林，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莫林很是纳闷，自己咽了那么一个东西，爷爷为什么反而说好呢。他抬头向老人看去，却突然被老人一巴掌推了出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莫林一下飞了出去，跌在满是雨水的地里。莫林惊讶的看向自己的爷爷，很难想象他有如此大的力气。

可是莫林却看到一道扭曲的粗大闪电击中了自己的爷爷，那雷电的强光照亮了整个树林，莫林根本无法直视这强光，只好扭过头去，用手挡住了眼睛。

强光过去之后，树林里陷入了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爷爷！”莫林大喊着，在那幽暗的树林里，老人站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燃烧的衣服碎片落在地上。

莫林抢过去，捡起地上被雨水浇灭的衣服碎片。他很难相信，自己的爷爷竟这样凭空蒸发了，连一点遗骸都没有留下。

“爷爷！”莫林小声哭着，捧着爷爷的碎衣服，浑身战栗着，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这个世界一片混沌，莫林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他想要大喊大哭，却又无法张口，他的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自己将要去向何方。

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就像永不止息的战鼓一样。奔流河的河水上涨到莫林所在的树林里，一会儿就将他淹没了。

莫林在这大水里挣扎，只是过了片刻他便失去了力气，在那洪水里悲哀地吐出几口气泡就沉没了。

这场大洪水吞没了幸福与悲伤。

在浑浊的洪水里，莫林就像一具死尸一样浮浮沉沉。他顺着水流向东漂流，一直到了一处码头，才被木桩挡住。

三天过后，洪流平息下去，昏迷的莫林搁浅在泥泞的河滩上。

水灾过去之后，布雷泽德城派出来救济灾民的人员在那河滩上发现了莫林。

这些人起先认为莫林已经死了，只是把他的尸体抬出来，好与那些死去的难民合葬。

他们中的一个人抱起莫林才发现他还活着，他立即向自己的同伴惊讶地说：“哎呀，你们快看，真是神奇，这个孩子竟然还活着！”

“胡说吧？”另一人说，“这孩子明明就是被河水冲上来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他确实活着啊！”抱着莫林的人反驳道。